阿虹看著麵前這個有些迷茫的大男孩、看著他一臉茫然的看著手中的鍋勺,看著他滿目懵懂的樣子,不知為什麼,忽的感覺到一陣心疼。
這種心疼,無關其他的,或許是女人的天性吧。
她小心的仔細的斂起袖子,為張小魚擦去臉上的油汙,輕聲的安慰著,“你別理他們。以你的手藝,在這裏做不下去了,我們可以到別的地方去,大不了不擺攤了,去別人店裏做個幫廚,就算賺的少一點,但是安穩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阿虹竟說出“我們”這個字眼,好像受委屈的不隻是張小魚,還有她;他們才是一夥兒的。
張小魚感受著阿虹的細心安慰,有些涼的心,感覺到一絲暖意;有些發癢的手,堅定的縮了回來。
“是啊,就算不用這身武功去打打殺殺的,有技藝在身,哪裏去不得?混口飯吃,總不是難事。
況且,他來到這世上,本就不是像要站在眾人之上的;而是在經過血腥之後,想過過普普通通的平淡人的生活。
那麼,何必要在意那麼多呢?”
不知道為什麼,張小魚總感覺,內心極不平靜。
特別是幾月不見血腥之後,內心的某種渴望愈發的強烈了。將像開了戒的癮君子,像在戒掉某些東西,似乎就困難了,心裏總有些什麼在催促著、誘惑著去吸取什麼,雖然明明知道那不是好的。
他感受到阿虹投來的柔情,心裏不由一暖,隱隱作祟起伏的怪獸,也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嗯,我聽你的。”他笑著說道。
阿虹與張小魚對視了一樣,仿佛看到了張小魚純澈眼睛的深處,感覺自己的心神都被吸引了進去,連忙將視線撇開,一抹紅雲悄悄的上了兩頰。
就在兩人說著話的時候,一陣哭爹喊娘的叫喊聲傳來,並且越來越近。
兩人抬眼看去,就見霓虹燈下,一個大大的光頭熾眼。
光頭手下,抓著一大把頭發,拖著一個人,直走到張小魚近前。
“阿光?”張小魚看著麵前這個威風四射的光頭,有些不敢認。
這個人的氣質變化太大了。
從一個四處躲藏,沒有半點自信、眼光亂瞟的殺人犯;到義氣昂揚的街頭大哥,短短幾月時間,變化不可謂不大。
“阿魚!聽說你最近生意紅火啊!最近社團裏麵事情多,到現在才過來看你。”
他說著話,線條逐漸剛硬的麵容,猙獰的看著倒在地上哀求的長發。
“光哥、光哥,你饒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你的人啊。”
“什麼是我的人?他是我大哥你知不知道?!你打他的臉就是打我的臉。”陳光說著話,在長發臉上拍了拍,一腳踩下去,正踩在長發的手臂上。
隻聽到一聲“哢嚓”聲,再看扭曲得不成形的手臂,顯然已經骨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