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應穀滿臉憂色,扭頭詢問:“你可說這有幾成把握,善碌五千多貴州兵都敗在這群長毛手裏,我們可不能步了他的後塵。”
西淩阿不滿地看了他一眼,說:“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至於勝算我隻期望你的那些綠營兵不會像善碌的那些孬種一樣逃跑,隻要他們的軍心穩定咱們就還有勝算。”
陸應穀文官出身,沒見過這陣仗,聽見西淩阿的話還是有些心虛,如果這場仗再敗了,他可就永無出頭之日了。他回頭看向他從許州帶出來的這些清兵,有些士兵武器都沒有,拿著根木棍削成的木矛充數。而且他們在許州城中無法無天慣了,聽說要讓他們去打太平軍之後,個個都沒精打采,不敢想象,要是出現巨大傷亡之後真不知道他們會出現多大規模的潰敗。
“巡撫大人。”西淩阿見他麵露恐懼畏首畏尾的樣子,忍不住心頭一陣煩躁,可是現在他還必須要讓陸應穀來命令綠營兵分擔壓力。“你我精誠合作打垮長毛匪,否則就算你花再多的錢也最多做一個小小縣令。”他說道,他知道習慣了權力的男人讓他放下是一件很不舍的事情。
陸應穀低頭沉思了一會,然後抬起頭對西淩阿說:“如果今天輸了,那你我兩人隻好做陰間的同路人了。”說完他撇嘴一笑,對身旁的副將說:“告訴士兵們,殺一長毛賞銀十兩!提著長毛的人頭領銀子!”
“是!”副將點頭應諾轉身走下去。
西淩阿舉起手命令到:“傳令下去,我八旗勇士展開兩翼!”
在他的命令後西淩阿的馬隊一分為二化成兩翼,綠營兵看著自己的友軍遠離,中軍隻剩下他們忍不住交頭接耳的交流起來,雖然陸巡撫殺一個長毛十兩銀子的命令已經傳下來,對他們的誘惑當然不小,但是這些兵常年不打仗,平日隻知道欺辱許州百姓,對於這十兩銀子來說,他們覺得還不至於需要拿命去換。
楊越放下望遠鏡,沉思片刻後說道:“他們騎兵太多了,至少上千,讓二協和三協上刺刀,準備應付清軍騎兵的衝鋒。”
旗語兵聞言向左右兩方傳遞信息,石信天問楊越:“這麼多騎兵,我們的士兵可沒有一點實戰經驗。”石信天跟著楊越身邊和太平軍那些軍官混久了,有些事情他也就耳熟能詳了。在凱旋營的訓練之中,士兵會拿著木頭進行真人搏鬥訓練,但是對抗騎兵訓練卻一直都是單方麵的。在戰爭時期,養一名騎兵的糧餉可以養三個步兵,所以一場戰鬥能夠看到上千的騎兵部隊很罕見,特別是江南地帶,北人善馬南人善舟的緣故。
“狹路相逢勇者勝,全靠勇氣。”楊越說道。他拿起望遠鏡再次打量起對方,卻發現了西淩阿的騎兵已經兵分兩路展開,他的軍事嗅覺馬上就猜出了清軍的計謀。
“清軍想要用騎兵優勢衝擊我們兩翼,傳令二協和三協形成方形陣!”楊越說道。
“一協還是不變嗎?”石信天詢問到。
“我們需要一協掌握戰場主動權,擊潰他們的正麵力量!”楊越看著正麵開始緩緩逼近的清軍步軍,他們亂哄哄地步伐讓他看準了這個薄弱點。
“右翼呢,三協成了方形陣他們旁邊那些山寇怎麼辦?”
“他們自求多福吧,我們必須要為自己的士兵考慮。”楊越望向那群不知所措的山賊,他們除了在馬明龍旁邊拿著武器聚在一起之外,什麼也不會,在清軍五百名騎兵的衝鋒下,他們現在的陣型簡直就是被屠殺的前兆。
在楊越的令旗命令下,二協和三協迅速的轉換的陣型,變成了正方形的形狀。最外麵的一排士兵蹲下刺刀,第二排的士兵站立著舉起刺刀,和第一排的形成一道槍陣。在他們之後則是射擊隊形,他們可以在第二排士兵肩膀上的縫隙間進行射擊交替。這種陣型流行語拿破侖時期前後,針對那個時期的騎士部隊而言,這種陣型可以朝著四個方向保持火力,而且具備抵禦騎兵衝鋒的槍刃陣。
連山的兄弟們呆呆的看著身旁的凱旋營三協完成了陣型轉化,而他們自己卻茫然的站在一旁手足無措的等待戰鬥開始,這讓他們覺得自己好似一個局外人一般。
“官兵騎兵好多啊。”二秤子伸長著脖子望著遠處,說完他回過頭看了看他們胯下著六十多匹愛馬。輕輕撫摸著它的脖子說到:“不要怕,那些馬都沒你們健壯,你們可都是大當家親手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