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回響在走廊裏,燈光搖曳,垂落的銀白色長發折射出萬般絢麗光影。
敞開的窗口,獵獵夜風狂襲而入,隻一秒,銀發少年從窗口一躍而出,發絲在朦朧夜色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
腳尖落地的同時,少年清冷的聲音響起:“你已經在這裏站了一個晚上,是在等我嗎?”
幾乎與黑夜溶於一體的暗影微微抖動了下,沒有多餘的思考,便直接走到了銀發少年麵前。黑色鬥篷在夜風的肆虐中,居然依然紋絲不動,著實令人驚詫。
“夜竟然出現在這裏,那麼黯夜七號也在吧。”月殤直視著那抹黑色,幽幽地說道,指尖隱約現出幾絲光亮。
半晌之後,嘶啞的聲音緩緩說道:“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合作是什麼時候嗎?”
月殤垂下眼眸,手中的指刃始終沒有射出去,思緒不自覺地回到了三年前。
那是一個明媚的春天,陽光溫暖得令人陶醉。
十六歲的月殤,孤身一人前往西部視察,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決定將勢力往這塊無人開發的淒涼之地挪移。
西部地區一直出於落後,不隻是因為五大世家的勢力都聚集在東部,更重要的是因為這裏多變的氣候和荒蕪的貧瘠土壤。
夜晚,氣溫劇降,直至零下一度。
就是在那個寒冷的夜晚,衣著單薄的月殤被一群饑寒交迫的“居民”圍攻了。
也是因為那一晚,月殤才真正見識到什麼叫做人間地獄,在走投無路的絕境麵前,人類可以喪失一切,良知是無法充饑的。而人吃人的現象,在那裏,簡直是司空見慣。
當數十人搖搖晃晃地衝向月殤時,他看到那些冒著綠光的眼睛,出來空洞和麻木,便再無一物。
月殤腳尖一點地麵,身體迅速騰空躍起,同時數十枚銀針倏地飛向那群行屍走肉般的去殼,緊接著便是身體倒地的聲響……
他從未殺人,隻是紮了他們的暈睡穴,但是誰有可以保證,當那群人再醒過來時,會不會餓死呢?
月殤再次落地時,便看到夜,那個一直在暗處冷眼旁觀的身影。黑色鬥篷將他全身籠罩在陰影裏,月殤看不清那人的表情,不過卻可以判斷——他並沒有惡意,至少目前是沒有。
後麵的事情,有些詭異,卻又似乎在意料。
夜將月殤請到了一間地下密室,不同於外邊的荒蕪淒涼,裏麵有著溫暖的暖坑,還有足夠的水源和食物。唯一怪異的是——密室被一張看似透明的玻璃分開成兩半,後來月殤知道那個“玻璃”其實是結界。
一邊是休息的地方,另一邊則是令人乍舌的實驗室,各種實驗器材,甚至是活體標本,一一垂掛在牆壁上,看起來陰深可怖。
“我很喜歡你的身體。”夜的第一句話聽起來很荒唐,語氣卻不是一般的誠懇。
月殤冷冷地挑眉,暗示他繼續說下去,手指卻不自覺地微微摩擦著,似乎這人一旦說錯一句話,那些被隱藏起來的武器就會隨時出擊。
“適當的時候,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隻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夜徑自走都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坐下後,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