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真來了！”
“是來自天府的馬車！”
“天府東靈院的舉薦官來了！”
人群奔走相告，本是騷動的人群，瞬間到達鼎沸的程度。
馬車速度很快，從城門到廣場空地，隻是幾個眨眼的功夫，車夫下了馬，恭敬地拂起掛在廂門上的紗簾，請示車內表情嚴肅的中年人。
坐在車廂裏的人，正是天府的舉薦官，薑牙子。
薑牙子的思緒早就被人群的喧躁聲打斷，他微微傾首，透過紗窗，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靈州城菩提樹廣場上熙熙囔囔的人群。
“凡人百姓隻知一朝進天府，便如鯉魚躍龍門，哪裏知道天外有天……”
確實如此！
天府執管一都四郡三千五百城，凡人就算傾其一生也難以窺遍天府全域，可相對於靈雲域其它勢力來說，卻是有些微不足道。
薑牙子自顧搖頭自語，“天府下達招募令，最苦逼的可不就是我們這些最下層的舉薦官麼，雖說天府四大外院競爭激烈，誰也不服誰，可是……”
聽著車外民眾高呼，薑牙子卻是沉沉歎了一口氣。
薑牙子揉了揉胸口，穩了穩心神，這才不情不願地攤開手中墨綠色的任務書，便在這一刻，強裝嚴肅的表情終於毫無預兆地猙獰起來，“你媽個蛋，叫老子來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找啥靈徒苗子，這不明擺著看老子笑話嗎？”
再過不久，就是東靈院兩年一度的開學日，而薑牙子也越來越不能淡定。
東靈院坐落在天府四郡之一的東靈郡城，也是天府培養靈師新銳的四大外院之一。
至於薑牙子……
位列三星赤官，身職東靈院舉薦司，俗稱探子！
東靈院的靈修資源確實不少，但也有限，鑒於修靈資源彌足珍貴，所以進入東靈院必須要進行層層篩選。
先是舉薦官舉薦到郡城，再分配到起靈殿進行二審，二審通過後才有可能成為東靈院的學生。
在場的靈州城百姓都曉得，若是有人能被舉薦官看中，並且順利通過二審，繼而進入天府四大外院，便就意味著其已經成功晉升為天府靈徒，前程不可估量！
或許是搞錯了重點，此時此刻，大家都把靈州城雄起的期待放在了薑牙子身上。
因為曆數天府舉薦官，就他，最不靠譜！
至少能混個二審的機會吧，靈州城百姓如是想著。
其實薑牙子在東靈郡的聲譽並不太好，院方總覺得他是老眼昏花，因為其舉薦的靈徒資質實在牽強。
所以這一紀，他便被打發到東靈郡最貧瘠的第九區。
不說薑牙子舉薦的人是否會拖東靈院的後腿，單是從東靈郡第九區的凡民百姓中找出一個有靈根的苗子，就已經是件相當不容易的事。
東靈郡分為九大區，轄下七百餘城。
靈州城乃是東靈第九區裏的低等城，也是知名的貧民窟，這裏的百姓大多要依賴天府的資助才能勉強度日。
外界有言，東靈第九區無靈師，靈城的少年不如雞，而薑牙子的工作也很悲催，要說從靈州城裏揪出一個有靈修天分的少年，就好比雞蛋裏挑出骨頭，這是個苦差，談何容易。
或許是風水不好，這裏已經超過百年沒有出現過一個稍微有點潛質的靈徒苗子了，很多百姓因為麵臨“百年不舉”的尷尬，不得不客走他鄉，尋思著換個風水，來日要是下個靈徒娃子，那絕對是光宗耀祖的事。
所以時至今日，人丁稀缺的靈州城，儼然是一處隔世的荒廢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