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水中鞭炮過後,整個靈泉湖蒙上了一層彩色的水霧,飄幻朦朧,猶如夢境。
避水道的外壁是透明玉石製的,連台階都是透明的,在燈光的映照下如霓虹燈管一般,也不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
遊人連連驚歎,嘖嘖稱奇,今晚的確過飽了眼福。
不虛此行!
葉君凡在入口處駐足,突而仰頭望天,天空中的雲層早已不知所蹤,無數的繁星包圍著一彎殘月,與此刻靈泉湖的熱鬧相比,頭頂的夜色清曠得令人感傷。
回憶起匆匆那年,那時的天是那麼的藍,十一歲,對於某些天賦出眾的靈徒少年,應該是眾星拱月的年華。
但葉君凡的日子,絕不是常人想象的那般溫馨。
那時的天空確實是葉君凡向往的藍色,但大地卻是一片殘血骸骨!
兒時的時光,其實是血腥的,殘酷的,紛亂的,掙紮的……
“那些年的煉獄生活,我自問勤學苦修,從未懈怠!”
“為了家族榮耀,從懵懂的年紀開始,就傻傻堅挺,縱是刀山,我亦敢徒步而上,縱是火海,我亦敢縱身而下,可到頭來……”
“為什麼?”
或是不想再牽連過往,葉君凡趕緊搖了搖頭。
眼前徒留避水道恍惚的燈盞,但葉君凡並不如表麵看上去的這般淡定,他的內心其實非常煎熬。
一輩子殘根廢人嗎?
不!
如果不是靈草告急,或許葉君凡更願意留在靈州城進行似乎永遠也不會結束的藥丹研製……
當然,自見到“大名鼎鼎”的廢劍之後,葉君凡也不能確定,自己重塑靈根是否真的可以不用借助藥物幫忙。
他需要進入東靈院,需要借出通天梯,與“廢劍”更近距離地問清楚。
在這短暫失神中,葉君凡的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回過頭,看到了言莞兒的臉,那張一如既往淘氣的臉。
於是,輾轉在葉君凡眼角隱約的不甘和落寞,在這瞬間,都隨著拂臉的晚風,煙消雲散。
“你又想幹什麼?”葉君凡聲音稍冷。
言莞兒笑得些許尷尬,“沒……沒什麼!”
雖然言莞兒刻意裝得若無其事,但這種在葉君凡看來略顯拙劣的演技其實漏洞百出,早在朝靈街的那次邂逅,葉君凡就已經看穿了對方漫不經心的神情下隱藏著的沉重……
而現在,這種惶惶不安已然更加明顯,雖然她極力掩藏。
但葉君凡並不關心。
他覺得自己與言莞兒本就是一個誤會,或者說,自己更像落入了一個圈套。
葉君凡不喜歡,不喜歡被人耍的感覺,哪怕這個戲弄、這個圈套隻是少女淘氣的惡作劇,沒有惡意。
言莞兒還是那個淘氣的言莞兒,她的神情忽然變得玩弄起來,而後朝著葉君凡又推又催,“走呀!”
…………
葉君凡並不知道東靈郡兩年一度的迎新大宴不僅僅隻是靈徒苗子的聯誼而已,它已經成為東靈郡那些權高位重的人們物色人才的地方。
那些通過各種渠道知曉內情的政客名商們應邀參宴,為的便是希望能夠與哪位靈徒苗子拉上關係,如果能促成婚事,那更是無比幸運的事情。
當然,那些真正世家大族的大人物,肯定不會自降身份前來主動示好或表示聯婚的企圖,但今天,他們大多都來了,至於原因……
小道消息,有千百個版本,很難說得哪個可信!
其中最為勁爆的,也許是那個叫夏洛的少年也要來東靈院的傳言,但是他是天府夏氏皇族之脈,是皇家子弟,擅自議論實為不妥,所以這個勁爆的小道消息被東靈府官方遏製,也就胎死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