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訓結束後,當連長宣布我被分到炊事班時,我的心一下子冷到了冰點。怎麼會是這個樣子呢?司機學不成,回家搞個體運輸的夢想成了肥皂泡不說,以後還要整天圍著三尺鍋台轉,比操槍弄炮的戰士還不如,一時,我怎麼也想不通。
下炊事班後,新兵先要學燒火,在燒火間我看這不順眼看那也不順眼,還有兩次因為晚上忘了封爐火,第二天早上誤了飯,班長狠狠地把我批了一頓。有一段時間,我感到自己就像燒火間的爐渣,一點燃起的希望都沒了,工作起來沒有一點勁頭。一個周末,指導員謝金平到炊事班幫廚,走進燒火間,他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他一邊熟練地往灶裏填煤一邊與我聊起天來。他說大部分新兵,所分配的崗位與自己入伍的初衷是有差距的,但連隊的工作總得有人幹吧,你可以觀察一下與你同年入伍的戰友,他們在自己的崗位上不是幹得很好嗎!作為軍人,我們隻有等著崗位挑選我們,而不能去挑選崗位呀……打那以後,我注意觀察了與我一起入伍的幾個戰友,特別是與我一起下炊事班的小劉,炊事班的下水道堵了,他搶著下去掏,有時他還主動幫我掏爐渣,一點怨言也沒有,班排裏的戰友每天在操場上摸爬滾打,沒有一個像我這樣工作提不起精神的……慢慢地我心裏的別扭勁就消失了。沒有了情緒,工作起來幹勁也足了,心氣也順了。
某師直工科戰士孫永亮說,第二年,我當上了副班長。在幹好本職工作的同時,我發揮自己愛寫作的特長,結合工作寫新聞稿件,並在報刊上發表了不少“豆腐塊”,年底還榮立了一次三等功。
平凡崗位一樣有作為
新兵訓練工作結束之後,新戰士們都要麵臨著“分工”的考驗。可以說,每個新戰士都是抱著這樣或那樣的想法,懷著個人的“小九九”入伍來到部隊的,有的想學技術,有的想報考軍校,有的想入黨,有的一心想當英雄做模範,幹出一番大事業,如此等等,不一而足。當組織分配和個人願望相一致時,往往皆大歡喜,工作勁頭十足,而當個人願望不能如願時,便鬧起了情緒,影響了工作。比如,文中所述的戰士小孫入伍時一門心思想學汽車駕駛,打算退伍後回家搞個體運輸,而新兵下連後卻被安排到炊事班當起了“火頭軍”,幹起了炊事員,一度心裏很是鬱悶,幹啥工作都沒有勁頭。
青年戰士喜歡憧憬未來,他們來到部隊以後,對今後的前途出路有所考慮,想在部隊學一兩門技術,以便日後進取,這是人之常情,而在部隊管理中,常有一些帶兵人對戰士中出現的這類問題,一概斥之為“入伍動機不純”,一概用“正確對待革命分工”這幾句道理來對付,弄得戰士很是反感。
軍隊是一個有機的整體,軍隊內部的諸多分工,是著眼部隊戰鬥力而設置的,既需要有人當炮手、駕駛員、衛生員,還需要有人幹炊事員、警衛員等等,任何一個崗位都是不可缺少的。就部隊這個整體來說,工作分工雖然有所不同,所處的崗位有主次之分,但絕沒有輕重貴賤之別。試想,如果隻有坦克兵、汽車兵,沒有步兵配合,能打勝仗嗎?一個連隊隻有戰鬥員,沒有炊事員、衛生員、飼養員,能成為一個強有力的戰鬥集體嗎?雷鋒在日記中是這樣寫的:“一個人的作用,對於革命事業來說,就如一架機器上的一顆螺絲釘。機器由於有許許多多的螺絲釘的聯接和固定,才成了一個堅實的整體,才能夠運轉自如,發揮它巨大的工作能力,螺絲釘雖小,其作用不可估量。”正如一部大機器要運轉起來,缺了哪個部件也不行,哪怕是一個小小的螺絲帽。每一個士兵都要責無旁貸地,像“螺絲釘”一樣鉚在各自的崗位上。
在工作分配問題上,部隊不能像地方那樣,通過勞務市場搞“雙向選擇”,隻能由組織安排,作為組織,要根據部隊的實際情況,盡可能考慮到每個人的實際情況;作為個人,必須站在部隊建設全局的高度去看待,找準自己的坐標,決不能僅僅站在個人得失的小圈子和局部利益上,把崗位與部隊整體割裂開來,必須無條件地服從組織的安排,不允許挑挑揀揀,講價錢。如果一味地去打個人的“小算盤”,因分配的工作不“順心”而鬧情緒,這是軍隊的紀律所不允許的。《內務條令》士兵職責第一條就明確要求每個士兵服從命令,聽從指揮。每個革命軍人都應當把組織的需要作為自己的誌願,積極適應和幹好組織上分配的任何工作,當分配的工作與個人的誌向、興趣不一致時,應當在本職崗位上努力培養興趣,紮紮實實做好工作,這樣更有利於在不同的工作崗位上鍛煉提高自己。
“革命戰士是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的道理大家都懂,而真的分到不稱心如意的工作,也不可能沒有一點想法。這讓我想起一白手起家的成功人士說的一段話,他說:“我小時候是一個搬運工,拉貨上坡時,一看一口氣上不去,就走‘之’字形,在換方向前,鬆口氣,等力氣稍恢複後再往上走,最終也能上去。”這也正應了俗語說的“條條大路通羅馬”、“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