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4月5日

斯堪的納維亞航空挪威奧斯陸至中國蕭山

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執行這一條航線的飛行任務,這一條臨時規劃的航線跨越大半個地球,做了十多年的機長,這還是頭一次讓人覺得有點擔憂。

核載500百人的波音747客機現在除了我和臨時調來的一名我從來沒見過的副機長之外,隻有頭等艙裏的兩名客人此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人連一名空乘都沒有,在距離地麵三萬英尺的平流層,我們自己平穩地飛行了將近九個小時,平穩到讓人感覺不到自己正身處這飛行的鐵鳥中以至於我可以拿出筆記寫下這些飛行日誌,因為實際上一直在控製著飛機的是在我身旁的副機長,那是一個大概四十歲的德國人日耳曼人吧,一臉嚴肅的表情從一開始就沒說過話。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我可以肯定絕對不是他們說的那麼簡單,沒有什麼大學教授可以讓公司單獨為其提供一趟直達的私人航線,甚至安排一名至少有著二十年飛行經驗的副機長,或者說這個副機長也是他們的人。

祈禱一切平安,真希望早點結束,一切都和我無關。

機長把小筆記本收了起來塞進外套內側的口袋裏,他本能地看了旁邊的日耳曼人一眼,心想著自己寫的東西還是不要讓對看到的好。

邊上的男人看著窗外似乎對自己做了什麼寫了什麼沒有半點興趣。

飛機在幾個小時前已經進入中國領空,預訂還有一小時就可以到達此行的目的地。頭等艙裏,隔著圓形的窗口遠處東方的天空已經漸漸明亮地平線閃爍著金黃色的光芒如同一雙金色的眼睛,伴隨著太陽一點一點緩慢地爬升而漸漸張開眼眸。

二十一歲的林筱琪靠在窗台邊,欣賞著眼前的美景,在兩點零八分的時候她早早地就從睡夢中醒來,這一次的行程都隻為她安排雖然她沒有十足地把握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但她一向對自己的運氣充滿信心。

她相信自己隻要來了就有機會找到她夢中那幅蘊含著生命的油畫,那個出現在她夢中憂傷的男生。

她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撫摸著自己懷中蜷縮著的三色長毛波斯貓

“伯曼”,伯曼是一隻三色公貓,身上的毛色有橙有白還有尾部的黑色,三色的公貓是遺傳克蘭費爾特氏綜合症極其少見的品種,而且伯曼有著優良純正的英格蘭血統是她二十歲生日收到的最的禮物。

伯曼還在安靜地睡覺相比之下在不遠處頭等艙隔間裏的魯索教授即隔著玻璃門她還是能清楚地聽到他打呼嚕發出的噪音。

雖然消除打呼隻需要一個小小的手術隻是魯索並不接受,首先盡管是麵對筱琪的錄音為證他也否認自己睡覺打呼嚕,而且他始終聲稱打呼嚕讓人顯得更有男子漢氣概!

機艙裏的電子種上實時調整著地方時,從四點十七分突然跳轉到了五點十七分,飛機已經接近目的地開始下降。

她再次調整著自己手表上的時間當地時間保持一致。

不知不覺中飛機的速度已經降了下來,飛行高度也在慢慢降落透過窗他自己可以看到遠處的城市。

因為已經降下對流層飛行的時候就有了些輕微的晃動,伯曼已經醒了過來抬頭看著林筱琪,金黃的雙眼同會發光一樣明亮。

“你醒啦伯曼!”

新升的陽光透過窗戶撒在她的側臉,她微笑著舉起了伯曼抱在胸前。

中國,她自己離開了這個國家十七年,從她四歲那年開始就再沒有踏上這片被稱作祖國的土地。

對於這個國家她已經沒有歸屬感了,這個國家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就隻剩下那一個沿用至今的名字,一副東亞人的模樣,一頭烏黑柔軟的長發還有深褐色的瞳孔。

飛機平穩得降落在了機場跑道駛向一邊的出艙口,落地時短暫的震動看來是成功的喚醒了隔間裏的魯索教授,他推開了玻璃門,嘴巴發張著打著哈欠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縫皺巴巴的睡衣上全是米老鼠的圖案。

他使勁地揉搓著自己的眼睛一邊問“現在到哪了?”

“已經到了。”

他看了一眼窗外,飛機已經降落停穩,果然上飛機就吃安眠藥美美一覺就什麼事都解決了。

昨天下午中央美術學院油畫專業的呂教授就接到了校長的電話讓他來機場迎接一位來自俄羅斯列賓美術學院的資深教授,飛機預訂降落的時間是六點,從四點鍾開始他就自己來到機場等候隻是讓他覺得奇怪的是今天並沒有來自俄羅斯的任何一架航班,直到剛剛他才接到電話稱對方乘坐的是北歐航空的專線客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