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福伯,我嘴笨,我說錯話還不行麼?您的意思是說,我隻要戴著眼鏡逛一天街就行了?”
福伯的語調轉變挺快,剛剛似乎已經出離憤怒了,此刻又恢複到了古井無波:“對,不過我對你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無論你看到什麼,都不能把眼鏡摘下來,這點你能做到麼?”
耿雲笑了笑:這有什麼難的,他有輕度近視,但又不是瞎子,就算不戴眼鏡,隻是會有短暫的不適而已,完全不會影響他的正常行動。
“沒問題,我就怕戴上你那眼鏡,我啥都看不見!”
對於耿雲的俏皮話,福伯意味深長的道:“就怕到時候你真希望自己是個瞎子,什麼都看不見的。行了,幹活兒吧!”
掛斷電話,耿雲捏著那副四五十年以前款式的土得掉渣的眼鏡,對著窗戶盯著看了半天也沒看出有什麼稀奇的地方。
“算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誰讓我拿了那老頭的錢呢!不就是戴著眼鏡逛一天街麼,走起!”
下定決心,耿雲就把自己原來那副眼鏡扔到床上,把福伯給的那副眼鏡戴了起來。
眼鏡剛戴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耿雲就覺得皮膚的敏感度大增,這是一種說不清的感覺。不過他也沒多想,隻道是昨天一天的折騰吧自己弄感冒了。
“喲,這麼清楚?”
透過鏡片看了看室內,耿雲驚奇的發現眼鏡居然比自己原來的那副眼鏡看得還要清楚,似乎是專門為自己配的一樣。站在陽台上,看了看遠處步行街上川流不息的人潮,覺得自己的視線從來沒有這麼清晰過。
雖然樣子很土,但是耿雲從來都不是一個有閑錢去“潮”的人,這點倒毫不在意。拿上鑰匙,耿雲哼著小曲兒走出了門。
早上十點多鍾,樓道裏也沒什麼人,耿雲走進空無一人的電梯。
走進電梯,耿雲就察覺到電梯裏與外麵截然不同的陰冷。一個人站在電梯裏,冷不防打了個噴嚏,耿雲揩了揩鼻子,自言自語道:“昨天真是折騰慘了,看來真感冒了!”
按理來說,在兩隻瓦數不低的日光燈的照耀下,不到五平米的電梯裏麵應該挺亮堂的,可是之置身其中,耿雲總覺得有一層看得見摸不著的陰影擋在眼前一般。
耿雲把手指頭伸進眼鏡裏麵,揉了揉眼睛,視線頓時變得模糊起來。
等到視線恢複的時候,電梯已經來到了一樓。耿雲苦笑了一聲,覺得自己有點神經質了。
電梯門打開,耿雲不自然的眨著眼睛向外走去。電梯外,有一個小小的身影等著,是一個四五歲的穿著一身純白色衣服的小女孩。
耿雲很自然的側身向一邊讓了讓,錯身之際,小女孩抬起頭,看了耿雲一眼,似乎有些疑惑。
耿雲總覺得這個小姑娘哪裏不自然,一邊走,一邊頻頻回頭。
直到電梯門關閉的一瞬間,耿雲終於明白問題出在哪裏:小女孩的眼睛大大的,卻沒有一點神彩,那眸子大得出奇,如同要占滿整個眼眶一般,五官很精致,但是臉色卻有一種病態的蒼白。更加奇怪的是,這小姑娘臉上帶著一種不屬於她這個年齡的憂傷。本來應該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姑娘,讓人一眼看去有股子揪心的感覺,一見難忘。
耿雲雖然有些好奇,但也僅限於這是一個“奇怪的小姑娘”罷了,並沒有太放在心上,拉開樓門走了出去。
轉身關門的時候,耿雲匆匆掃了一眼,剛剛電梯門框上的液晶屏上還是一個豔紅色的“1”。出於習慣性的忽略,他並沒有在意……
福伯要求戴著眼鏡逛街就可以,所以耿雲也沒有什麼具體目的地,走出小區就信步閑逛起來。
小區門口就是城南最大的步行街,這個時候整條街上人潮湧動,到處都是穿著短裙短褲,打扮新潮時尚的美女。
耿雲略帶興奮地插入人流之中,左顧右盼的向前走去。
從來到這座城市上大學到現在,耿雲的生活一直都很拮據,最大的娛樂活動就是玩電腦遊戲。悠閑的逛街看美女的生活還從來沒有享受過,現在置身其中,真有點樂不思蜀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