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第一天說要和自己合作起,她就斷然拒絕。看過太多棋子失去利用價值後的慘痛代價,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與眾不同,能逃過那些規律。
可現在,逃跑被抓,還連累了別人,要想再逃出王府,簡直比登天還難。
“那就挖了雙眼,丟下懸崖。”夏侯君辰薄唇正好湊在她的耳垂旁,“你看了本王的身體,知道了秘密,以為還逃得開麼?”
溫熱的氣息在耳朵周圍染開,她覺得癢,將頭偏轉一些。突然,他大手用力,將兩人間的空氣全部擠走,璿璣的臉緊貼上他的胸膛。
隔著衣衫,她聽見心髒裏傳來的強勁動力。
“你不用怕事成之後會被丟棄,本王今天可以答應你,你擺平王府後院的日子,就是你平安離開的時候。”
璿璣身體一僵,這個男人竟然知道她心裏的顧慮麼!!
“一言為定。”她知道這次避無可避,做短暫的棋子,總好過被人挖了眼睛拋下山崖。
夏侯君辰雖然冷血無情,但他能統領這麼多部下,定也是言出必行的人,這點她從不懷疑。
他衣服上的金線不斷咯著柳璿璣的臉,她開始掙紮,趁他沒用力,把他的大手從自己腰上扯離。
“我還有疑問,希望王爺可以解答。”她往後退兩步,一時沒注意後麵就是棚壁,直直撞在上麵,她還想說話的嘴巴,立即被疼痛捂住,她眸子睜大,伸手觸背後疼痛的部位。
血!
“忘了告訴你,這屋子的牆上每三寸就安了短箭。”夏侯君辰輕描淡寫,看著她一臉痛色,原本還打算冷笑,卻終究沒能笑的出來。
“你不早說。”璿璣繼續捂住後背疼的地方,擰緊了眉,心情極差。
“你也沒問。”
“……”
這個男人,竟然這麼無賴!!
背後實在疼的不行,她往前挪兩步,手撐到邊上的桌子上,試圖想分散點重量。
“啪!”
手剛碰到桌角,它整個就像散架似的,全部碎了,摔在地上。而璿璣根本沒料到,身體驟然失去平衡,眼看身體又要接觸地麵而去了。
突然想起短箭的事,她猛然拉過身邊的男人,讓他扶住自己。夏侯君辰更沒想到她會來拽自己,整個人全部被她撲倒,雙雙摔到地上。
在外麵把守的影衛,聽見連續兩聲巨響,都看向玄流,他往小窗裏往裏看。桌上的蠟燭早就掉到地上熄滅了,棚子裏一片漆黑。
“你怎麼那麼沒用,拽你一下都能摔倒。”璿璣像八爪魚一樣纏在地上的男人身上。
夏侯君辰悶哼一聲,“本王以為你很有骨氣,寧願摔倒也不要人扶。”所以他才沒有做好被人拽的準備。
“柳璿璣,你手往哪摸!!?”
夏侯君辰身體僵硬,大手往自己胸口一抓,把正在胸口亂摸的手按住,不讓她再動分毫。
“我看不見,地上有釘子。”說著,她還不停抓著他,免得自己掉到地上,她後背已經夠疼了,可不能再被紮到。
“誰告訴地上有釘子了?!”按住了她胡亂在身上亂抓的手,夏侯君辰摟過她的肩,朝外麵的人大喊,“來人,點燈!”
玄流拿著火折子從屋頂進到裏麵時,就看見地上趴著兩個人,女人整個人身體都趴在男人身上,雙臂還怕抓的不夠緊,死死勒著他的脖子。
他立即找到摔在地上的蠟燭,重新點燃。
屋內的漆黑一瞬間被燭光驅散,璿璣抬頭,正巧落進夏侯君辰的眸子裏,她猛然推開身下的人,卻因為太用力,整個人往邊上滾了去。
待她坐穩,才看見夏侯君辰慢慢地從地上站起,暗黑的長影立即就籠罩過她整個身子。
“你怕黑!?”他背著蠟燭,璿璣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不過聽口氣是在嘲笑她。
“誰怕黑了?我是拿你當墊背,反正你皮糙肉厚的,被釘子紮幾下又不會怎麼樣!”她真是一點都不管自己的形象了,反正看別人光身子都看過了,再扮淑女難免晚了。
再說了,這個男人本來就可惡,她根本不用對他畢恭畢敬的。
“膽子不小。”夏侯君辰他收了嘴角的笑,把她的表情看的清楚,她現在就像是吃了隻蒼蠅,臉色千變萬化。
這麼多天來的鬥法,他也算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值得值得。
柳璿璣從地上站起,這地上根本沒有什麼短箭,要不然她也不會去拉這個男人給自己墊背了,“膽子不大,怎麼能和王爺你合作?”
“玄流,派人拆了這裏,把輪椅給本王送過來。”他對身後的玄流吩咐。
璿璣見他瞬間又轉了臉色,心裏感慨萬分,這天下怎麼還有這麼善變的男人?她同情地看一眼玄流,能伺候他這麼多年,還真是不容易啊!
“王爺,常年坐輪椅容易血液不循環,你知道嚴重的時候會有什麼後果麼?”待玄流又從屋頂飛出去,她認真的看夏侯君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