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有一男子持簫立在河邊,雪白長袍,黑發散肩,超凡脫塵。他修長的手指不停流轉在簫孔間,奏出美妙的曲調。
木屋後麵的林間,有無數蝴蝶翩翩而來,它們都在他四周盤旋幾下後,落到他周身。
有些大膽的,幹脆就停在他的簫上。
剛從昏迷中蘇醒的璿璣,站在木屋的長廊上看幾十步遠的男人。世間真的有這樣的人,如天上神仙,清雅素淨。
“姑娘,你腿傷還沒好,不該出來吹風。”有人在璿璣身後提醒。
婉轉流揚的簫聲聽見人說話後,戛然而止。
柳璿璣再次抬眼看向河邊,卻見男子朝自己慢慢走來。他步履有些重,麵蓋輕紗,像極了從江南水墨畫裏,款款走出的美人。
雖然,他不曾開口,但看他身高八尺,就能判斷站在麵前的人絕對是個男人。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璿璣感激不盡。”璿璣彎腰微微行禮,魔音雖然能控製她所有的理智和行為,但卻沒辦法把她的記憶也一並抽離,所以醒來之後,她就記得昨晚自己掉下懸崖之後的所有事。
她竟然摔在河裏,若不是他救了自己,現在怕是已經被衝進大海了。
夜卿塵把手裏的簫交給丫鬟青竹,低眸看了眼她受傷的腿,“紮在你腿上的荊棘有毒,要想徹底保住這條腿,十日內都要敷特製的草藥,不可停斷。”
有毒?!
柳璿璣緊張地也看自己的腿,她動一動,還是疼痛不已。再看紗布下一點點滲出的鮮血,略顯黑色。
真的有毒!!
“可是我想立即出去!”璿璣看男人已經走開幾步的背影,堅決道。
昨晚的琴聲這麼厲害,她斷定絕不是針對她的,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是衝著夏侯君辰來的。
隻要一想到他會有危險,或者已經遭遇了不測,她整顆心就靜不下來,即使腿上再疼,也無關緊要。
“青竹,扶她下去換藥。”夜卿塵似是沒聽見她的話一樣,走進另一間房內。
隔了一會兒,裏麵傳來話聲,“十日等不了,那便再等三日。這條腿還是要保住的,咳咳……咳咳……”
隨後就是無止盡的咳嗽,再沒聽見一句完整的話。
要她等三日?!
柳璿璣盯著腿,再看前麵陡峭的山壁。她現在這樣的腿傷,要是現在出去,別說是走山路了,就連平路也走不到百米就得倒下。
“姑娘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出去辦?”青竹扶過她,見她臉上久久未散的烏雲,問道。
“嗯,家裏可能出事了,我急著回去。”璿璣點頭。
直覺告訴她,這次的事一定和上官嫣有關,太後已經開始動手了!
“我明天要進城去買糧食,可以先幫姑娘看看。”
青竹的話讓璿璣眼睛一亮,煩躁的心也穩妥下一半。
太守府。
王府所有侍衛都被連夜調到武陵郡,將整個郡都翻個身後,集體跪在大院裏。太守府的人也都跪著,連頭都不敢抬。
廂房內,夏侯君辰將侍衛在街邊找到的玉釵死死捏在手裏,冷眼掃過跪在腳邊的侍衛統領。
“沒找到?!”他反問,語氣森寒可怕。
統領趴在地上,連連點頭,聲音無比顫抖著回答,“已經找了三遍,……就是沒有發現……柳妃娘娘的蹤跡。”上千侍衛把周邊的幾個郡都翻了個底朝天,沒消息就是沒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