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你竟如此心狠,把我逼上絕路。(1 / 2)

許多濕空氣凝結,沾在他垂在窗戶邊的手上,滲進毛孔。

床上的璿璣也感覺身體一冷,她本能地去拉被子,拉高至脖子,天蠶絲獨有的溫暖瞬間籠罩,將脖頸間的冰冷漸漸驅逐。

“夏侯君曜,你不覺得很可笑嗎?我的八字就算和你們皇室有萬般的因緣,那又怎麼樣?就因為我進宮所以下雨了又怎麼樣,你以為用一座紫禁城就能把我困住麼?”

半天前,心落在地上,被人踩進塵埃的疼痛,隨著意識的清醒,一點點回來,被紗布覆蓋的胸口驟然緊疼。

“你錯了。”夏侯君曜並不因為她這些挑釁的話而生氣,他和那個男人終究是不同的。即使有相似的相貌,但骨子裏的柔情卻是天差地別。

“朕並不想用紅牆綠瓦把你困住,隻是想你心甘情願留在身邊。”

“不可能!夏侯君曜,根本不可能!!”她這輩子再不會與夏侯家的人扯上半點關係,丟掉的東西時間會慢慢歸還給自己,很多事不要去勉強,隻要活著就有無數的可能。

夏侯君曜沒想到她會如此激動,他大步跨上來,按住她的雙肩,兩人眸子相抵,可他卻看不清她冷淡眼色下的心情。

“你好好休息,腳上的傷需要解藥,朕會替你找來。”他放開手,手掌瞬間空虛,收了手步出內殿。

“我不喜歡你,就算你困我一輩子,我也還是不會喜歡上你!”柳璿璣扯著嗓子喊,門口的男人失手,猛地摔上門,震得外殿的宮女連連跪地。

臉邊,是從敞開的窗戶裏不斷湧進來的濕冷,亦如的她的心,越沉越深,越濕越冷。

兩日後。

這場大雨整整下了兩天,直到傍晚天黑才漸漸停歇。武陵郡街道的青石板上,雨水刷刷地往低處流,聲音浩大,猶如黃河長江般壯觀。

突然,遠處馬蹄聲漸近,馬背上十幾位黑衣人均持劍往街尾的太守府奔去。流水蓋過馬蹄,隱入黑夜中。

沒過一會兒,太守府上空的靜謐就被無數叫喊聲劃破,黑衣人們殺了看門侍衛,迅速推開大門進入後院。很多丫鬟家丁才忙完一天的活,準備休息,就見幾個黑衣人闖進屋裏,喉嚨裏的聲音還來不及叫出來,就被封喉致命。

清澈透明的空氣裏,有剛下過雨的明淨,還有小花圃裏青草,花朵綻放的香氣。然而卻在瞬間,彌漫了濃厚的血腥味。

分頭行動的黑衣人在殺完所有丫鬟和家丁後,又到院子裏集合。隻見帶頭的人攜了正拽著佛珠不斷念著的李晴,他另一隻手還提了柳泰的人頭。

又是一陣馬蹄響過整個街道,隨即整個武陵郡又恢複平靜,隻有血腥味隨著空氣流轉,慢慢傳向四周。

剛去學武師父那裏,和師兄切磋完武藝的柳紅淚在子時回到家裏,卻在看見滿後院的屍體和遍地的鮮血後,跪地悵然。

“皇上,出大事了!!”王大海跑進來,嘴裏不驚失聲。

夏侯君曜正在外殿拿著藥書查看,見他如此失分寸,難免擰了眉來抬頭看他,王大海注意到皇上眼睛瞥到內殿的大門,立即收聲,走到他麵前才俯身稟告。

“武陵郡太守府,連夜被滅,隻留柳紅淚一人生還。”

“什麼?!!”夏侯君曜也按耐不住,丟掉手裏的藥書,轉眼盯著內殿,過了幾秒鍾後吩咐道,“把生還的人安頓好。”說完,他就起身步入內殿。

兩天來,他把養心殿裏所有的政務都搬到了這裏,下了朝就在外殿辦公,甚至接見朝臣。可明明就是幾步的距離,他硬是克製自己,不去內殿看柳璿璣。

第一天,她砸了宮女送的所有吃食,傷口沒換藥,屋內蠟燭整夜不熄。第二天,她突然喚了宮女準備飯菜,還請了禦醫給自己換藥,隻到傍晚就熄了蠟燭,安靜入睡。

此時,璿璣正靠在床上,拿著宮女送進來的茶輕啜。這般的自然淡定,就好像兩天前那個滿身鮮血,滿眸瘡痍的人並不是自己。她見夏侯君曜推門進來,並不在意。

“有件事朕剛得到消息,你完全有知道的權利。”他不惜的得到她的人卻得不到她的心,但是放手卻又實在辦不到。

“太守府滿門連夜被滅……”但不想有任何的欺瞞,也相信總有一天眼前這個女人會心甘情願的留在宮裏,陪他看雲卷雲舒。

端著茶杯的手瞬間顫抖,手上一點力都使不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茶杯掉到被子上。滾燙的茶水順著被子下流,夏侯君曜立即上前扯開她腿上的被子,把她整個人摟進懷裏,就怕她被茶水燙傷。

柳璿璣不掙紮,隨他抱著,眼睛盯著被子上濕噠噠的一片,雙唇互顫,“我娘……她怎麼樣了?”滿門被滅的意思她再清楚不過,她用一劍割裂與那個男人的關係守護的人,絕不能就這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