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是誰要殺了柳家,好讓她誤會夏侯君辰?他們的目的難道隻是要她誤會而已麼?
嗬嗬——
怕不止那麼簡單,而是要她不自量力的與夏侯君辰動手,好讓她命喪他手。這樣,她就進不了宮了。另外凶手還留了一手後備的,抓了李晴。若是她昨晚沒死順利進了宮,成了宮裏的人,那麼就可以拿李晴來威脅她了。
好精明好歹毒的計策啊!!
第二天清早,下了朝的夏侯君曜前腳剛踏進乾清宮前殿,就聞到一股好聞的熏香飄至鼻尖。他順著香氣往牆角的香爐看去,隻見穿著宮女裝的璿璣拿著細針,饒有興致地在挑熏香片上的煙灰,看著它們落到香爐裏,嘴角一點點彎起。
春末夏初的陽光正好,從紗窗裏照進來,她淡粉色的粗布衣裳周圍就籠上好大的一層光暈,閃著金色的光。
“下朝了啊。”順著陽光,璿璣轉過頭,此時夏侯君曜正好站在她身後。她雙手扶在長台上,這樣才能分散腿上的重力,減輕傷口的疼痛。
他望著她笑的溫柔的臉,點頭,“怎麼不在床上躺著,這樣不養足精神,明日哪裏有精神去麒麟峰?!”夏侯君曜有點皺眉,看她站著,還幹起宮女的活兒,心裏自然不高興。
“我哪有那麼脆弱?!”璿璣反問,幾天的相處,她已經習慣與麵前這個人不客氣的說話,她天性涼薄,很難與人熱絡,能讓她有說話欲望的人就少之又少了。
夏侯君曜看她倔強,眉頭全部擰到一起,欲伸手去扶的動作停在半空,“那你現在從這裏走到對麵試試,讓朕看看你究竟有多健康!”他一般極少皺眉,即使是在社稷問題上,也是很少皺眉的。可剛進殿見她站著,腿明明使不上勁卻要逞能,著實生氣。
璿璣見他認真,咬咬牙,手撇開扶著的長台,邁開腿就要往前走。腿瘸著剛走兩步,受傷的地方就像針紮似的,任憑大腦如何忽略那種刺痛的感覺都無濟於事。咬緊唇,再往前走一小步,另一條腿突然沒力,整個人就要朝地上撲去。
“跟朕還逞什麼能!”溫熱的氣息噴在額頭,她剛才還下落的身體被夏侯君曜緊緊摟在懷裏。
他說話不似剛才的那樣不講理,反而是溫柔十足。璿璣在他懷裏,兀自抬頭看他,卻隻能看見他的下巴,胡渣被修理的幹淨,皮膚白淨。
“皇上……柳才人求見。”王大海剛進來稟告就看見大殿裏,主子抱著宮女,兩人含情脈脈的場景。他立即垂了頭等皇上發話。
柳才人——
柳紅淚!
璿璣的身體明顯一震,隨即從夏侯君曜的懷裏掙脫出來。她才剛做宮女,可千萬不能在作風上給別人落下什麼口舌。
剛才夏侯君曜抱著她的場景,任憑後宮哪個女人見了都會嫉妒,而她現在根本沒必要樹敵。況且她和柳紅淚的過節本來就多的很,現在揭穿她也在宮中的秘密實在不是什麼好時間。
“傳她進來!”夏侯君曜明顯感覺到她的不自在,卻也不表現。
璿璣剛想要告退,卻見柳紅淚已經站在門口,四目相對,她一雙杏眼立即就瞪大,盯著璿璣久久不肯放開。
原來還想避她一段時間的璿璣,見事情瞞不住就沒打算再躲,挺直了背脊退站到夏侯君曜身後。
柳紅淚今日穿了豔綠色的宮裝,才人是妃嬪裏等級較低的,按理說她根本沒資格來前朝麵見皇帝,別說是走到乾清宮門口了,一出後宮就該被侍衛抓起來。而夏侯君曜對她的出現,隻最初表現了一點驚訝,如今再看整張臉,早已褪去了方才的溫潤,眸子鎖著地上跪著請安的女人。
“柳才人找朕有何事?”
“回稟皇上,臣妾今早去給太後請安,她說臣妾的妹妹也進宮了,所以才來看看璿璣。”說著,柳紅淚還特意瞅了璿璣一眼。
果然是太後!
前幾天一直盤旋在心頭的疑問,也因為柳紅淚的出現瞬間解開,那麼現在李晴應該是在太後手裏,九成都可以肯定她一定被關在皇宮的某一處。
夏侯君曜聽她提起璿璣,故意也看了眼身後,隨即打發她,“璿璣她以後是朕的貼身宮女,論起品位,你也應該尊稱她一聲姑姑。”西涼的皇宮有規矩,凡是剛入宮不久,品位在婕妤以下的妃嬪都應稱有品位的宮女為“姑姑”,以示她們的尊重。
“可她是臣妾的妹妹,姑姑這稱呼——”一直被柳泰和溫桂紅捧在手心裏長大的柳紅淚,雖沒有顯赫的家世,卻也足夠蠻橫。現在她好不容易成了妃嬪,本來想著以後見了柳璿璣可以炫耀一番,可現在皇上竟然要她稱她姑姑??!
她心裏滿心的不服氣,並且一臉嫌棄地盯著柳璿璣,自覺自己身上穿的絲綢衣裳比她的粗布宮女服貌美多了,應該她跪下給她請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