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隔了那麼遠,心口血怎麼會輕易得到?還有夜卿塵要她的那根頭發又幹什麼去了?!
越想,心裏堆積的疑問就越多,而且這些問題她根本找不到頭緒,這是她從未涉及的領域,也從未接觸過。所以不是靜下心來就能把這些事全部想清楚明白,看來她還得去找夜卿塵問清楚。
想著,柳璿璣就要下地去找人,夏侯君曜本來一直在端看她,看她動作幅度大的要下床來,立即站起來過來扶她,“要什麼?朕給你拿。”
“啊——朕!!”門口青竹剛要進來,聽見夏侯君曜的自稱,立即傻了眼。她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耳朵裏不停回響聽到的稱呼,不是隻有皇上才能自稱“朕”麼?!
可他不是王爺麼?!
“青竹,他是西涼國的皇帝,你驚訝什麼?!”璿璣自然是不知道一個時辰前,夏侯君曜還被青竹拉著,非得要他拿竹管給自己喂藥的事。所以對於青竹這樣驚訝的反應,難免心生奇怪。
“……我以為他是慕王爺啊,所以……所以才……”聽到璿璣的確認,青竹這才終於肯相信一開始就是自己搞錯了。她把手裏的粥放下,大步跨到夏侯君曜麵前,質問道,“你怎麼不早說自己是皇上?”害的她真的誤了柳姑娘的名聲!!
夏侯君曜欲開口解釋,可又不知道怎麼說?
柳璿璣看他有口難言,青竹氣憤不已的表情,疑問更大,“究竟怎麼回事?青竹丫頭,難道他欺負你了?!”她用調侃的語氣問道。
“沒有欺負我,是欺負姑娘你了!!”青竹嫉惡如仇,她早早就看出來夏侯君曜是喜歡柳璿璣的,現在她就是把夏侯君曜的隱瞞當做了故意,好利用她的好心來趁機欺負姑娘!!
被她這一說,璿璣更加摸不著頭腦了,這又關她什麼事了?!她可是一直昏迷在竹榻上,連眼睛都沒睜過啊!
青竹見璿璣盯著自己,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該隱瞞,於是心一橫,一股腦兒把心裏的話全倒了出來,“姑娘你昏迷的時候根本喝不進去解藥,我一時沒辦法,所以隻要找他幫忙。解藥是他拿著竹管一口口給你喂下去的。”
“……”柳璿璣瞪著眼轉頭看夏侯君曜,昏黃燈光下,她竟然看見他白皙的臉上有一點紅暈。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男人臉紅啊!!
“璿璣,當時的情況,你一直在出冷汗,如果不馬上……”夏侯君曜有些語無倫次,這樣的表現把自己也著實驚著。他雖不是什麼雄辯的人,但朝堂之上,後宮之內全部為他是尊,他從小就被教誨要處變不驚,像現在這樣,明明知道自己要解釋什麼,可舌頭動來動去,卻發現說出的話,連不成句。
柳璿璣抬手製止他繼續說下去,緊繃的臉一時沒忍住,笑出聲。她這樣一笑,把夏侯君曜弄的就更加窘態百出了。
“別緊張了,你是用竹管喂藥,又不是拿嘴。如果真的是拿嘴,你可是皇上,我又不吃虧。”她開玩笑,寬慰麵前的男人。
“……”
“青竹,帶我去見夜卿塵,我有事要問他。”璿璣錯開夏侯君曜,扶住青竹,隨即就要她扶著自己去找夜卿塵。
留在裏屋的夏侯君曜,等她走出外屋,才發現她剛才那句話根本就是開玩笑。有些事因為沒有發生過,所以才可以說的這般輕鬆。
木屋的最左邊,是夜卿塵的房間。前段時間,柳璿璣從懸崖上掉下來時,就時常聽見那裏麵有不斷的咳嗽聲傳出來。他咳的嚴重的時候,徹夜不停,連她聽著都覺得難受無比。
青竹扶著柳璿璣走到房間門口,房門是禁閉著的,聽不見裏麵有任何的聲響。
“姑娘,公子在裏麵。”按照規矩,這間木屋裏,唯有公子的房間她是不能進去的,即使哪天聽見有打鬥聲,也是不允許擅自闖入半步的。
璿璣點頭,她自己推門進去。
因為解了毒,腳上的傷已經不疼了,她整個人剛踏進房內,身後的木門就砰一聲劇烈合上。她不管,繼續往裏走。
屋裏很黑,它四周也是沒有窗戶,可即使如此,也不曾點蠟燭。柳璿璣憑借直覺一步步往裏挪。越往前走,鼻尖淡淡的香氣就更濃,直到無法屏息,她才停下腳。
“夜卿塵,我有事要問你。”她對著前麵虛無的空氣說話,她沒有內功,更沒有聽呼吸辨方位的本領,現在就連夜卿塵人在哪個角落她都不知道。
“柳姑娘可是要問藥引的事!?”就在正前方,夜卿塵的聲音傳到耳膜。璿璣聽見了,就想往前走,可鼻尖的香氣實在太濃鬱,她受不了。
突然,房內蠟燭一亮,原本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裏,立即變得通亮。她的瞳孔本能縮小,抬頭往前看,卻見一層層的煙霧籠罩住整雙眼睛,她整個人都被香爐裏不斷噴發出來的濃霧包圍。
離她五米遠,有一幔純白的帳幔,從屋頂的橫梁上垂落下來,將這個房間生生割裂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