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北落學院內不時響起嘰嘰喳喳的鳥鳴,因為日光還沒有在這片土地上停留多久,空氣中仍帶著一絲清爽的寒意。
不過,跟食堂內的熱火朝天比起來,這點寒意根本不算什麼。
洛瑟和那個剛成為室友的幹瘦少年麵對麵坐著,兩人的麵前各自擺了好幾盤像包子、煎餅這樣的早餐。他們的周圍是還在湧動的人群,有的人已買到了早餐準備找個座位,另一些人則還在為食物奮鬥。
在這樣一片擁擠嘈雜的環境下,聊天顯然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你之前說自己叫什麼?貝,貝羅斯對吧?真是個奇怪的名字,你是因為什麼錯過入學時間的?”洛瑟嘴裏咬著一大塊蔥油餅,對著對麵的少年含糊不清地問道。
兩人昨天那樣一躺就直接睡到了早晨,一個是因為旅途疲倦,另一個完全是作息獨特。在來食堂的路上,洛瑟已經和這個剛成為室友的幹瘦少年交流了一會,這個叫貝羅斯的家夥意外地健談,在用了幾分鍾跟洛瑟混熟後馬上開始聊起了自己在北落學院的特殊待遇,他是在入學時間過了一個月後才來的,但那時寢室都已經安排好了,學院在經過他的同意後給他獨自安排了一處,也就是洛瑟見到的那間屋子,對此他倒也沒啥不滿意,反而覺得一個人還挺自在的。
“哎,總之有很多原因啦,父母那裏也是......還有在路上的時候......”此時貝羅斯聽到洛瑟的問題後毫不吝嗇地講了一大串,不過大部分都被周圍的聲音掩蓋了,洛瑟基本上都沒聽到。
洛瑟也沒抱太大興趣,他自己就是晚了三個月才來的,而原因僅僅是因為卡叔的臨時起意。
兩人意識到在這裏交流的困難後也不再廢話,風卷殘雲地消滅了所有的食物後便離開了食堂,留下了一群因為起得晚至今沒排完隊餓得嗷嗷叫的學生。
走了約十分鍾過後兩人到了指定的教室,裏麵的喧鬧聲即使在十米開外也能聽見,畢竟都是和洛瑟同樣年紀的學生,精力充沛是肯定的。
貝羅斯看上去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似乎興致頗高,與昨天洛瑟看見他時那副死魚樣完全判若兩人。
“你這不是挺精神的嗎,怎麼剛遇到你的時候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洛瑟不由得問道。
“哈哈,我這個人比較懶散,所以一般都是睡一天活動一天的呢。”貝羅斯摸了摸頭,一臉爽朗地說出了個不得了的事實。
“那你不是一個星期就要逃兩三天的課麼!?真的不要緊麼,沒人管你嗎?”洛瑟睜大了眼睛,完全被這個室友的豪放作風震驚了。
聽到洛瑟的問題貝羅斯臉色一僵,顯然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聲音也放輕了很多:“哎.....還是有人管的,比如一個叫何曼文的學姐.......好可怕啊......”
又是何曼文?這家夥簡直就是個移動的院規啊,從某種意義來說她真的很厲害呢......
“好了不說這些了,快進教室看看吧,讓他們看看你這個新同學。”貝羅斯打斷了洛瑟的思緒,熱情地推著他進了教室。
不過,想象中的萬眾矚目或者熱烈歡迎都沒有出現,倒不如說是根本沒幾個人注意到洛瑟,放眼看去,這些身著院服的學生要麼在三三兩兩地聊著天,要麼就是百無聊賴地看著書,還有趴在桌子上補眠的,整個教室的氛圍十分輕鬆。
洛瑟在一個靠牆的角落裏發現了離朱,不過他也隻是瞟了洛瑟一眼就繼續和一個女生討論著什麼,顯然對洛瑟也沒什麼特別的關注。
洛瑟也不介意這些,跟著貝羅斯坐到了他旁邊的位置,一直都是深居簡出的他就現在還不太習慣人群,沒人注意到自己最好。
但這樣的想法剛出現一會就被打破了,一道在暗中注視了洛瑟良久的視線終於引起了他的注意。
說起來這也算是洛瑟在避風林生活了四年所曆練出的直覺,盡管不在視野範圍內,但洛瑟大概能感受到有個人正盯著他。
洛瑟轉頭一看,視線正好和好和一個年齡稍大的男孩對視個正著。
這個男孩看上去比洛瑟大個1,2歲,皮膚深褐,身上隻穿了一件破破爛爛的背心,看樣子不是本地人。
雖然被洛瑟發現了,但那男孩沒有顯露出一點尷尬,目光依然沒有從洛瑟的臉上移開,那直愣愣的眼神看得洛瑟渾身不舒服。
盡管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意圖,但洛瑟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對視了,他將臉轉向一旁,正好看到貝羅斯正滿臉歉意地對他笑著。
這下洛瑟更摸不清頭腦了,那灰頭土臉的男孩這麼盯著自己是因為貝羅斯的緣故麼?要不然他為什麼一副抱歉的樣子?
還沒來得及想更多,洛瑟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他轉頭一看,這標誌性的禿頭不正是鳩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