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楊到了樓下，見肖景已站在前台旁站著刷手機。
兩人上樓，見公司門開著，卻沒有人。
奇怪，怎麼一個人也沒有，上次一進門前台就有人照應，柯楊心想，突然覺得有點慌。
他們遲疑了一下往裏走，還是一個員工也沒有。桌子上淩亂地攤著材料，就是上次他們看到的一些冊子。
柯楊突然轉身跑回門口，肖景跟著跑出去，門口公司名字的牌子不見了，隻剩下空空蕩蕩的塑料架子。
不好！柯楊心一沉，難道是被騙了？
“打電話給他！”
肖景趕忙拿起手機打林老板電話。柯楊眼神緊緊地看著他，見許久肖景都不說話，在空蕩的走道裏，隱約聽到電話的忙音聲“嘟，嘟，嘟......”
“我昨天開始打林老板電話，一直都是沒人接，所以想今天來看看。”肖景伸拳用力敲打著牆“都是我不好！”
咚咚的敲擊聲讓柯楊回過神來，他想，看來是凶多吉少了，辦公室都清空了，手機不接。他開口到：“去物業前台。”
他們下樓，肖景走到前台。“請問，3003的林先裝修公司是搬走了嗎？”
“稍等。”
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一般長。
“3003是聯融金創，沒有裝修公司，你們確定是這個號嗎？”
兩人愣住了，之前誰都沒有注意到大樓的公司牌子。
“你看看你，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柯楊腦海中響起父親柯方的聲音。
“我怎會那麼粗心，都沒有好好考察一下。我大概真的是太差了吧。”柯楊自言自語著，“你說，我是不是做什麼都做不好。”這話輕得像飄在空中的羽毛。
肖景見柯楊眼眶泛紅，愧疚得著急“不是的！是我……”
“算了，走吧。”柯楊不等他說下去就邁開了步子。柯楊雖然心裏難過至極，卻還擔心著肖景，怕他自責，畢竟裝修公司是他找的。柯楊和肖景都畢業於一流的高校，肖景一直是學生會主席和文藝骨幹，憑他的學曆背景和各方麵的能力，在柯楊父親答應把店鋪給他開咖啡店之前，肖景就已經拿到了好幾個全球五百強企業的管理培訓生的offer。就在兩周前，柯父突然改變主意，柯楊正缺幫手，但他考慮到肖景生活的困境，沒有向他開口，肖景竟毅然放棄自己的工作機會，主動甘願冒著風險來幫柯楊。柯楊當時就默默下決心，一定要對得起他的信任。但是，理想的帷幕剛拉開，揭露在他麵前的就是社會的險惡和自己的天真。他一邊走一邊努力讓自己鎮靜，接下去該怎麼做。
這一片區域不在市中心，相對空曠，來往的車輛和行人都不多。原來這一帶是一片工業區，建了很多廠房，這幾年經濟蕭條，一些廠關門倒閉，有些廠房就閑置了，人氣更淡。
肖景走在柯楊的身後，似乎糾結著什麼，幾次想要開口，卻又吞了下去。
柯楊到轉了個彎，突然停下腳步。
“怎麼了？”肖景話音剛落，柯楊大喊：“站住！”立馬追著一個人影跑去。
肖景看見不遠處一個女子躺倒在地上，約是20歲左右的樣子，皮膚白嫩細膩，睫毛卷翹，挺挺的鼻子很小巧，嘴唇薄薄的，圓圓的臉蛋尖尖的下巴，像極了動畫片裏的美少女。她穿著一條長袖白紗連衣裙，身材玲瓏有致。她白色的裙子沾染了深色的泥土和綠色的苔蘚，四周空無一人。肖景上前，輕輕推了推她，“你沒事吧？”
女子慢慢睜開眼睛，定神看著他，清澈的眼神像月光一般，卻什麼也不說。
肖景怦然心動，脫口而出：“你受傷了嗎？發生什麼了？”
這時柯楊跑回來，氣喘籲籲說：“沒追到。剛才我看見一個男人在她旁邊，沒看清他的臉，他一見我就跑了。”柯楊看看女子，心想她身邊沒有任何物品，男人也沒有拿東西，不可能是劫財，難道是劫色？
女子一言不發，用無辜的眼神看著他們。
肖景把女子扶了起來，仔細看她身上有沒有什麼明顯的傷，問：“你去哪裏？我們送你一程？”
女子依舊沉默。
柯楊想，女子既然不需要他們的幫助，準備離去。
肖景見柯楊轉身要走，正猶豫地轉身，女子突然拉住他，用惹人憐愛的眼神看著他。
肖景馬上說：“我們帶她回去吧！”
柯楊回頭一愣，壓低聲音問：“陌生人？”
“一個女孩子，怕什麼？”肖景說罷，拉起她的手就要帶她走。女子乖巧地依在他身後。
柯楊點點頭，既然肖景都開口了，就答應他吧。
“你看，這雕塑放在這裏挺稀奇的。”柯楊順著肖景望去的方向，隻見女子身後的小道上有個突兀的雕塑，幾個鏤空的正方形疊在一起。
肖景和女子都回頭看了一眼，女子莞爾一笑。
小巷深處，一個人影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