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兒也在桌子對側坐了下來,眼睛淡淡地望著她,等她的下句話。
“雪兒——阿姨,你還記得旭聯公司的徐旺山嗎?”林雪兒不知從哪兒說起,有些狼狽。
林雪兒抬起眼眸,身子動了動,眸光意味不明地掃視過她,又慢慢收回視線,點點頭:“知道。”眸光依然平靜如一潭死水。林可嵐真是替徐旺山二十年的苦相思不值。
她目光垂下添了添幹燥的嘴唇,幽幽地說:“她找了你二十年,思想都出現幻覺了。我以為,你聽到他的名字該有點反應的。”
林雪兒眸光閃爍了一下,清聲道:“他有妻女,他的事跟我無關。”
“那麼你為什麼會在這裏?這又是哪裏?”林可嵐激動的情緒完全冷卻下來。
林雪兒挪開視線,盯著前方,淡淡地說:“這是基地,吳潤龍帶我來的。”
“你跟他很熟?為什麼這麼信任他,跟他走?基地又是在哪裏?”林可嵐問。
林雪兒睨她一眼,漠然道:“不是我跟吳潤龍走,是他用藥迷倒了我後帶走了我。到了這裏,我就再也出不去了,住了二十年,我也不知道基地在地圖上的哪個位置。”
林可嵐心裏一顫,為她難過:“你這些年受苦了。他們有虐待你嗎?上次我問過你,你說你沒有生過孩子。可是我跟你這麼像,相信你也看出來了,我們總該是有些聯係的吧?你能不能幫我找到點線索,我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她語音顫抖。
別人都有父母,隻有她,生來是孤零零的一個人。現在她隻想知道誰是她的父母,不管他們是什麼樣的人。她隻想弄清楚這個事實。
“我沒有孩子。”林雪兒堅決地說,“我能跟誰有孩子呢?至於你的父母,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是誰,愛莫能助。”
林可嵐被澆得透心涼。原本以為隻要找到林雪兒就可以了,終於見到林雪兒後,卻是這樣的結局。她咬著唇,垂下了頭,眸中蘊了一層水霧。兩人之間再也無話。
另一間房內,吳潤龍跟黃海華看著牆上內嵌的大監控器,聽完了他們的對話,黃海華皺了下眉,環眼中竟是疑惑:“吳先生,看樣子林雪兒真的對林可嵐一無所知啊。”
吳潤龍手撫下巴,臉色緩和了些,眸角不自覺地帶出一抹笑。他盯著屏幕中的兩人,沉吟道:“是不是真沒關係,必須科學說話,也許有人用林雪兒的細胞克隆了林可嵐呢?不告訴她的話,林雪兒就不會知道,所以我要確認一下,跟我來。”
他站了起來,帶著黃海華再次來到那扇門前,敲門。
聽到敲門聲,林雪兒站了起來,過去開門。
吳潤龍笑嘻嘻地跟黃海華進來,各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對林可嵐他慈祥可親地道:“可嵐啊,該問的話都問完了嗎?”
林可嵐歎口氣,搖了搖頭,輕輕地說:“我沒有什麼要問的了。”清麗的臉上明顯籠罩著失落。
吳潤龍善解人意地道:“可嵐啊,我這個人心軟,最見不得別人難過。我知道你想了解自己跟雪兒有沒有血緣關係。雖然雪兒否認了,不過呢,也許有些事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這樣吧,我幫你們做個DNA測試,做最後鑒定,怎麼樣?”
林可嵐眼眸一亮,站了起來:“好啊。”她對吳潤龍的印象一樣子有了改觀。
吳潤龍走到排列著很多按鍵的牆邊,按下幾個鍵,再回到椅子上。一會兒工夫,進來幾個穿白大褂的男人。
按照吳潤龍的指示,他們從林雪兒及林可嵐的臂上各抽了一針管血,然後又各取樣了他們的口腔上皮細胞,拿走了。
自始至終,林雪兒都很淡漠,對他們的話置身事外,既不參與,也不拒絕配合,要她怎樣就怎樣。
“要多久?”林可嵐忐忑不安地問。
“一般情況下呢,大概一星期,或者少一點,不過我們有全世界頂尖技術,秘不外傳,沒人知道的,隻要一個小時就好,你耐心等等吧。”
雖然是大大縮短了的時間,不過在心焦的林可嵐看來,也是度日如年。
吳潤龍將她的焦躁盡收眼底,跟黃海華走了出去。
天黑的時候,結果出來了。吳潤龍拿著幾張單子進來,林可嵐倏地站了起來,眼眸緊張地瞪視著他。林雪兒依然淡漠地坐在椅子上,微闔著眸,似睡非睡。
林可嵐不出聲,可是極度緊張卻從全身每一個毛孔溢了出來。吳潤龍一步步向她走近,目光中有一抹她猜不透的情緒。
“可嵐,”吳潤龍低聲道。
“啊?”林可嵐盯緊他的臉,不放過他的每一個情緒。
“看起來,你跟林雪兒沒有血緣關係啊。”他輕輕說,拿著單子給林可嵐看,“我問了黃教授,他說你們之間幾乎沒有相關性。你們血型也不一樣,你是A型,林雪兒是O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