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岩作為世界的最後一個人——當然除了女媧之外,此時,吳岩還無法給女媧定義;他考慮著獨立個體社會的可能性。
考慮到自己學過的知識的可靠性,也就是達爾文進化論的正確性,並且,承認人類也是動物;那麼,人類是由某種動物進化而來。再考慮到自然條件的惡劣和人類的不發達;那麼,事實上,人類隻是為了能夠存活下來,所以才會選擇成為群體,來應對自然,久而久之,形成了各種社會的形態;那麼,考慮到各種社會形態的不斷更新和瓦解,再考慮生產力的發展和人類的進化;那麼,各種生產關係必然會阻礙生產力的極度發展;最後,考慮到人類自身個人意識的不斷發展和個人應對自然的能力的不斷發展;那麼,勢必有可能,人類個體,會成為地球上最具統治地位的動物。這和恐龍統治地球不同,恐龍是依據自身的身體條件,而人類靠的是,不斷發展的科技力量。
在吳岩的想象空間裏,一切都是以個人為主;當然,前提是,個人的高度覺醒和科技的高度發達。這樣才會出現所謂的自由,真正的自由世界。
個人不再會有羨慕、嫉妒、痛恨、仇殺、煩惱、痛苦等等,人與人之間不會互相依賴和束縛,沒有任何的管理體係;因為最終的管理是“無為”,因為個人懂得自己需要做的事情,並且,並非是別人或自己強製性的幹預自己;而是,自然而然的作為或者不作為,這是建立在全然了解的基礎之上。
或許,前人所想的終極社會,最終也會再度發展。這是吳岩自身的理解,因為社會這個詞語,本身就是不人性化的。最終的人類世界之形態,考慮的會是每一個個人的發展,或者說,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就如同此時的吳岩和女媧——雖然吳岩撫養了女媧,但是,女媧仍然是獨立的,不需要對吳岩做出任何犧牲,或者說,女媧即使給予了吳岩那件高科技的衣服和一本書,在女媧的內心裏,不會要求吳岩任何的回報,而且,女媧並非是在回報吳岩的養育之恩,僅僅是出於真正的愛。
吳岩忽然明白了,這就是所謂十年之情的虛妄之處了。
吳岩希望女媧可以獨立的生活,可是,內心裏又依賴著女媧,總是會想到女媧。盼望著女媧能夠帶給自己驚喜,帶給自己一線希望。而且,吳岩總是糾結:自己和女媧之間的情分到底為何物,是親情、友情還是什麼?
或許,真正的愛,本身就是不需要說明的,隻是對於人世間的理解,對於女媧的一份理解,女媧就是女媧,沒有其他的任何身份,這樣才是真正的獨立。或許,這才是人類的最終形態,獨立個體的人類世界。
吳岩的生活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吳岩按照女媧的建議,每天健康的飲食、鍛煉,那件衣服也保護著吳岩。閑暇的時間裏,吳岩會自己寫寫鋼琴曲,還會對著菜園畫畫。
吳岩沒有寫書的衝動,因為這份平淡。或許,隻有那些多愁善感的人,才能寫出令別人傷感的小說和詩詞。可是,似乎吳岩錯了。有一天,吳岩在圖書館的門口,發現了女媧的另外一份禮物,那是女媧自己寫的一些文字。
可是,女媧的書,真的是她自己寫的麼?還是說,這些文字,隻是存留在吳岩記憶裏麵的東西合成的呢?答案,或許並不重要;女媧的,如何;吳岩的,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