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江小宇看著如此慘痛的場麵，禁不住也哭號起來，他多麼希望這隻是一個夢，一個很快就可以醒來的夢。
“你、你到底是為了什麼？你和月宗之間到底又有怎樣的深仇大恨，竟然、竟然如此的凶殘……哇……”江小宇拿著這仙劍，嚎啕大哭。
“無仇無狠，我之前說了，我隻是為了讓你們明白一些道理。”無眼死屍像一個小孩子一般蹲在白雪兒和小白的麵前，繼續鼓勵道，“雪兒妹妹，你可要好好背誦哦！你看你大師兄如此賣力，你可不能輸給他哦，嘻嘻。”
雪兒的後背早已被冷汗侵濕，越到了後邊，她頓覺得之前背誦過的一些開始模糊，他又不得不再次掃視前麵的內容，他雖然關心大師兄，但是眼睛卻絲毫不敢離開那卷書。
再看看隻有右手的小白，沒有道行護體的他痛的想立刻死去，但卻又不能，每一才剝離都是一次精神上的考驗，額頭、鼻尖、後背，大滴大滴的汗水早已流盡，可是那份對於雪兒的執著呢？
越到後麵，嘴裏麵的臼齒就越難碰觸，還有八顆，此刻可以支持他走到最後的隻有他眼前努力背書的小師妹。他雙眼早已模糊，他看著邊哭邊背誦的小師妹，再看看馬上燒完的那柱香，他再也顧不上左手的疼痛，那紅腫的指節早已扭曲變形，但依舊緊緊地握著那根老虎鉗，扭轉之間，他卻笑了。
……
接下來的八顆。
……
或許是持久的疼痛早已使他變得麻木，但此刻他已經沒有力氣了。血肉模糊的嘴巴已經無法張開，還有四顆，最後的四顆。
可是沒有道行的他，終究是個普通人，小白滴血的右手幾乎握它不緊，他無力的望著江小宇又望了望雪兒，眼神淡然失色。
雪兒似乎覺察到了什麼？她知道大師兄已經精疲力竭了，她衝這大師兄微微笑道：“大師兄，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你也那般在乎雪兒，雪兒很幸福、很知足了……”
女人最幸福的時刻是什麼時刻？
不用猜。
那就是即便到了生命有關的時刻，她終於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個男人願意為了自己犧牲自己，甚至是為自己去死，而小白，就是這樣的男人。
119.
長達十三頁的《門規》終於背完了，可是眼看小白近乎失去了意識，他開不了口，可是還有四顆牙齒，他的一是早已模糊，可是仍舊保持著那個姿勢站立著。
“那柱香馬上就要燒完啦！來，我，幫你一把。”說著無眼死屍身影一閃，便來到了那柱香的跟前，他微微吹著那根即將燒完的香。
人生有如此痛苦的體驗，僅僅一次，便已足夠。
江小宇想動，卻是無法移動腳步。
直到那根香消失在小香爐內，無眼死屍才緩緩直起身來，遺憾道：“很可惜，時間到了。”
雪兒手中的那本書卻是不聲不響的滑落下來。
深夜，月影無光，伴隨著淚水，不聲不響的流淌。
那是人類最為絕望的聲音。
無力哭喊，無力反抗。
無眼死屍哀痛的說道：“真感動，小白，雪兒謝謝你們，讓我見識到了這個世界上最為可貴的東西。”他再次挽起袖子拭去眼角的血淚，“既然這樣……雪兒就可以去死了。”
繼而他看向了江小宇這邊，江小宇顫抖著雙手，可卻將手中的仙劍握得死緊。
冷冽的寒風卻沒有他的心那般寒冷：“你殺了雪兒，我就放了你。”
“生死各有天命，你不必難過。”無眼死屍不聲不響早已站立在江小宇的身後，伸出右手輕撫著他的腦袋道。“再問你一次，你倒是願不願意出手。”
江小宇悲壯的搖搖腦袋，他也笑了，“在想活命也不會用朋友的生命做交換。”
“悲壯！“無眼死屍豎起了大拇指道：“既然你不願意也隻有把你先拔掉你的皮……然後再把你的細肉切成片狀了！”
淡淡的氣勁在無眼死屍的兩指之間形成，是風！風的勁氣！動作緩慢的……皮掉了……整段剝離……接下來……手起刀落，一片、兩片……
“啊……啊……”江小宇已經失去意識了，這種劇痛已經不是人可以承受的了。看著血肉模糊的江小宇，無眼死屍並沒有停止動作。
“動手吧！此刻製裁雪兒……還來得及。”又是幻音！
江小宇的意識開始喪失，隻聽他的口中有微微氣息：“我好……好疼……請你，殺……殺……了我……吧。”
“再見……江小宇……”
在笑！“英雄來世再見！”
“都這樣了？還笑得出來？”無眼死屍幾乎不相信自己的判斷，“嘴角的微笑？到最後了……怎麼？還……怎麼眼神反倒變得堅毅了？他明明是個弱者啊！他應該哭著求我，應該害怕，應該鬼哭狼嚎才是啊！怎麼？反倒是我害怕了……這麼多年了……我害怕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