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陸仲寬,在潮海市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除了一個腰纏萬貫的商人之外,他還有另一個更讓人好奇的身份。
雖然現在的陸仲寬表麵上是個正經的商人,在潮海及其他城市擁有數間百貨公司,但提起陸仲寬,人們更多的是認為他是個“江湖”上的人物。
和葉懷禮這樣繼承家業的人不同,陸仲寬是正宗的白手起家,從街上一個一文不名的混混,短短幾年時間便混得風生水起,不到十年便已經富賈一方。
要說這其中緣由,也並不是什麼秘密。早年的陸仲寬是做黑道生意的,就是所謂的“見不得人”的買賣,十幾歲便入了夥,也曾在街上拿著刀同人搶地盤,槍/支鴉/片也沒少販過,刀口上舔血賺來的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增長著。
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如今這世道有錢才是最重要,尤其是在潮海這樣紙醉金迷的地方,隻要你有本事賺錢很容易,但是花錢更容易。
現在的陸仲寬已經做起了正經生意,當年出來混時身上的煞氣已經退去,西裝革履抽著雪茄,進進出出都被人叫一聲“陸先生”,而道上的人更是恭敬地稱他為“寬爺”。
葉懷禮對陸仲寬的過去知道的並不多,因為與陸仲寬有生意上來往來,所以才對這位潮海有名的富商有所耳聞。
但第一次見麵,他真沒想到陸仲寬竟然會這麼年輕。
“初次見麵,我沒想到葉掌櫃的竟然這麼年輕。”陸仲寬上前一步,上下打量了一下葉懷禮,眼神透著一股犀利,但嘴角是含著笑的。
“彼此彼此。”葉懷禮微微一笑。
“請坐。”陸仲寬朝他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葉懷禮過去與陸仲寬對麵而坐,他說:“您要的貨已經送來了,請清點驗收一下吧。”
“辛苦了,還要你親自跑一趟。”陸仲寬點頭,“但這批貨的確重要,而且還趕著要交。”
葉懷禮微微一笑,沒說話。
這時女傭給他送來了茶,同時又來了個管事先生模樣的人,叫了陸仲寬一聲:“老板。”
“你去驗一下貨,尤其是後天要拿去工廠的那些皮草。”
“是。”
等那人下去之後,陸仲寬回頭對葉懷禮說:“讓他們去驗貨,我們在這裏等一會兒吧。”
葉懷禮一點頭,“好。”
男人這副謙遜中帶著一點冷漠的樣子讓陸仲寬覺得有些好笑,說起來他還是第一次碰到葉懷禮這樣像讀書人一樣的生意人,不免想要同他多聊幾句。
“你們的皮草和山貨都很不錯,”他說,“比其他幾家送來的要好的多,所以今年我基本都找你們要貨。”
葉懷禮輕笑了一聲,在這一點上他對自家的東西還是很有信心的,“您的要求高,皮草上不能有太大的傷口,所以每年都收不到多少……”
“好東西就要少而精,”陸仲寬看著他笑了笑,“多了反而不值錢了,要的就是那份精貴。”
的確,葉懷禮點點頭,薄利多銷是賺錢的好方法,但真要想在短時間內賺到大錢,還是得選對東西。
“不愧是陸先生。”他一句淡淡的恭維。
“我並不擅長經商,”陸仲寬搖了搖頭,無聲一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也不過是一步一步摸索過來的,期間也沒少走彎路,更沒少吃虧。”
“生意場上都是如此。”葉懷禮回了一句。
“哦?”陸仲寬十指交叉放在膝蓋上,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說起來我倒是沒想到葉掌櫃你這麼年輕,而且好像也做了很久生意的樣子。”
“生意原先是家父打理,我從小跟在他身邊學習,現在他年紀大了,慢慢的也就把鋪子裏的事交給我了。”葉懷禮說,
“原來如此。”陸仲寬點點頭,想了一下,又問:“冒昧問一句,葉掌櫃你今年多大?”
“二十七。”
“二十七?”他眉頭微微一皺,笑著說:“我上個月剛過二十五歲生日。”
對於陸仲寬比他年紀小,葉懷禮也略有吃驚。
“你結婚了沒有?”這時陸仲寬又問了一句。
“七年前就成家了,”葉懷禮笑了一下,“兒子都六歲了。”
聞言陸仲寬一挑眉,“你年紀也不大,結婚這麼早?”
“我已經算晚的了,我們那裏結婚要早一些的。”
“是麼……”陸仲寬低聲說了一句,目光一直停在葉懷禮身上,在他看來後者和有些看不出來已經結婚的女人一樣,也完全不像個結了婚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