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插曲之後,蕭明旭的旅途還是繼續進行著。她其實也不知道要如何查起,皇帝告訴她的所謂想要謀反的江湖眾根本無從查起,而皇後所說的那個關於先帝遺子的傳言,她還一點沒有打聽到。隻是聽說先帝曾經微服下過江南,風liu韻事聽了不少,不過蕭明旭不覺得有多少會是真的。
不管怎樣,還是先往南邊去吧。蕭明旭隻知道江湖上的門派,多半集中在南邊遠離皇城的地方。說不定到了那裏,會多些線索。
當看到山路上有一群人在圍攻一個瘦弱小夥子要他還錢的時候,蕭明旭第一個冒出的想法就是賭徒一個。然後下意識地避開,第一不想惹麻煩,第二也不想做那種無聊的見義勇為。按她的想法,是男人就該自己解決自己的事情,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若是受不起人追債,當年便不要借債就是了。
於是蕭明旭移開視線,在離那群人三丈遠的地方目不斜視地經過了,無視小夥子求助的眼神,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還是趕路要緊。
但是那位小夥子並不打算就此放棄求助。也不知道哪裏的勁道,一下子推開周圍的人撲到已經路過的蕭明旭身上,抱著她的腿不肯放:“大俠救命啊!”
感覺到腿上的異樣,蕭明旭不得不停下了腳步,看了他半天。忍不住歎了口氣。然後蕭明旭摸摸額頭,對那幾位追債的人道:“不知這位小哥欠了幾位多少錢?”
正擺好了架勢準備和蕭明旭這個大俠大幹一架的幾位有些吃驚,相互看看,然後其中一個人出來,沒多少底氣地說“他欠了我們五兩銀子。”
“五兩,你敲詐啊!”蕭明旭沒有回答,她腿上的小夥子卻跳了起來,指著那些人罵道:“明明隻有二錢,你卻說五兩,你們這些人還有沒有信譽啊。”
為了二錢銀子,至於嗎?蕭明旭抱著花錢消災的念頭,阻止了雙方的討價還價,最後給了二兩銀子讓他們離開,而那個小夥子還在路上指著他們罵黑心。
等他回過神來,蕭明旭卻早就走遠了,他連忙跟了上去,感激涕零地說:“多謝大俠救命之恩,我叫小魚,為了報答您的大恩大德,以後就讓我跟著你吧!”
蕭明旭看看他,沒有說話牽著馬繼續往前走。然後到了平穩的山路,就直接上馬而去,把小魚一個人留在了路邊。
可小魚並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當蕭明旭到達下一個城鎮,才一進客棧,就有人迎了上來,說她的跟班已經幫她定好了雅間和客房。然後,她又看到了小魚獻媚的笑臉,臉上還是灰仆仆的擦不掉的塵土。
“好吧,你現在可以跟著我,我正要去江南辦一件事情,事成之後我必須回家,你也不許再跟著我,知道嗎?”雖然很想也跟著蕭明旭回家去,不過目前能讓他鬆口,也是很不容易了,所以小魚立刻如小雞啄米般地點頭,唯恐蕭明旭反悔似的。
那天夜裏,小魚幾乎沒怎麼睡,一直往蕭明旭房間張望,確定他還在沒有走,才在黎明破曉之時沉沉睡去。誰讓,他是虞小蝶,有了心裏陰影的虞小蝶呢?
自以為瞞天過海的虞小蝶當然不會知道,蕭明旭早就看出了她的偽裝,所以才不得不同意她跟著。這一次是被人追債毆打,不知道下一次會想出什麼花招來。再怎麼說,女子闖江湖總是不易的,就先讓她跟著,蕭明旭以一個女扮男裝多年的經驗者身份,很想教教她什麼才叫真正的變裝。
當然,蕭明旭當了那麼多年的太子,自然是不可能因為這種原因心軟決心讓虞小蝶這個麻煩跟著的。這一路上她一直在打聽,但是傳說中的江湖離她好像還是很遠。聽到的都是市井傳言,真正的江湖大俠們似乎並不願意輕易露麵,偶爾看到了幾個,也都隱於角落,與俗世不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