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衣見謝小稚半天沒動靜,淡淡道:“姑娘還不上驢,可是因為我的背影太過好看,舍不得騎呐。”
謝小稚聽他這麼一說,哪還顧得了這個那個,兩腿一用力,重重的坐在了李墨衣肩上,笑道:“本姑娘隻想看看怎麼騎著舒服,既已上驢,還不快接本姑娘玉手。”
李墨衣伸手握住謝小稚從上麵伸下來的兩隻小手,站了起來。
謝小稚坐在李墨衣肩上,兩腿輕輕夾住李墨衣的脖子。方一站起,謝小稚便感覺視野開闊不少,隻是依然看不到草原的邊際。
謝小稚衝著李墨衣說:“這裏還看不到,你往前麵再走些路吧,說不定便看到啦。”
李墨衣便向前走,他走的不快也不慢,每走一步草叢裏便發出‘嚓嚓’的聲音。
謝小稚卻不再看前方,她在看李墨衣的手,她看得很入神很仔細,她從沒有看過這樣的一雙手!
這雙手很好看。這雙男人的手很好看。若不是她現在正看著這雙手,她不會相信天底下竟還有男人有這樣一雙好看的手。
他的手指不粗不細,不長也不短。指甲修剪的很短很齊。他的手掌不大,手掌的厚度剛剛好,手掌上的肉不會鬆也不會緊。手上每一個部位都已一種不可思議卻合情合理的方式存在於這隻手上,好像這就是手本該有的樣子。謝小稚看在眼裏,說不出是哪裏好看,但就是那麼好看。
李墨衣握著謝小稚的手,她覺得很舒服。
謝小稚坐在李墨衣肩上,他卻並不覺得舒服。
你若肩上騎著一個少女在長著一米多高的草原裏走五裏,你還會覺得舒服?
“你最好不要睡著了。”李墨衣道。
謝小稚收回放在李墨衣手裏目光,笑道:“你這頭驢子走得不錯,若再走上一段,隻怕我便真的要睡著了。”
李墨衣不走了,現在他不想走了,哪怕多走半步他也不想。
“今晚就在這裏睡吧。這地方比上其他的荒郊野外也算不錯。你放我下來吧。”
李墨衣也這麼想。他慢慢蹲低,放下謝小稚。
謝小稚雙腳著地,右腳剛剛邁出,卻‘呀’的一聲朝蹲著的李墨衣壓了過去。謝小稚不知,她一路上兩隻大腿根部一直用力夾著李墨衣的脖子,兩隻細腿早就酥麻無力,坐在李墨衣肩上的時候感覺不出,一到地上才表現出來。
李墨衣仰頭躺在草叢上,謝小稚仰頭躺在李墨衣身上。
李墨衣對著謝小稚的後腦勺輕歎口氣說道:“剛剛做了你的驢子,現在卻又要做你的床墊子啦。”
謝小稚現在卻是另一種感受。她本以為她會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現在她一點也不會不好意思,不僅不會,她還覺得這樣躺著很舒服。
夜有點晚了,月亮卻還是那麼亮。謝小稚躺在草叢裏,鼻子裏可以聞到淡淡的幹草的味道,她就這麼躺著,動一下也不願意。
李墨衣仰頭望天,也不動。
天底下好像什麼東西都不動了。
謝小稚問道:“你是從華夏來的吧?”
“我是華夏人,這次是從靈洲來中洲的。”李墨衣淡淡道,“我也有些時候沒回華夏了。”
“我瞧你穿的衣服便知道你是華夏人。我聽別人說,華夏有種會飛的大鳥,能飛的很高很高,是真的麼?”
“那叫飛機。”
“你為什麼要去珠光島呢?”謝小稚說道。
李墨衣有些傷感。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蠻堅強的人,可是他碰上一些事情的時候,他還是難免會有些感傷。
他說:“去救一個人。”
“女人?”
“女人。”
謝小稚用一千個理由告訴自己不要難過,這並沒有什麼好難過的,可是她還是有些難過的。
她輕聲道:“她……漂亮麼?”
李墨衣答道:“恩,她很漂亮。”他說的聲音不大,說的很肯定。
謝小稚一萬遍的告訴自己不要再問,這本就沒有什麼好問的,可是她還是問了。
“你和她一起……我是說在一張床上……睡過覺麼?”
呃……
李墨衣無語,半響無語。他不知道要怎麼說,他更想不到她怎麼會問。
他說道:“你……說的哪種睡覺?”
謝小稚猛然道:“自然是那種。”謝小稚自己也不知道話是怎麼從嘴裏冒出來的,她堅定的告訴自己,若是再有一次機會,她絕不會問。
李墨衣笑道:“若是像咱們現在這樣穿著衣服的話,那自然是睡過嘍。”
謝小稚本來是躺在李墨衣身上的,可是現在她卻翻身重重的撲在了李墨衣身上,她重來也沒用過這麼大的勁去壓一個人!
李墨衣怎麼會想到她會突然來這麼一下,若不是小腹傳來的巨痛,他簡直就要相信自己真的是一張床墊子,他幾乎是哭著對謝小稚說:“你難道是在試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