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今日你便去洗這些衣裳吧,想來以前生活地不錯,不會做這些伺候人的活吧?”翠兒指了指地上小山一般高的衣物。
“翠兒姐姐說笑了,奴婢之前雖卻是官家女子,後家中有禍,至李府為奴,這些事自然是該做的……”月娘低下眉眼,便尋了木盆開始做活。
翠兒臉色有些不好,看來這種程度的使喚根本沒什麼用,她本想著搓搓月娘官小姐的脾性,卻沒想到這份脾性早就已經磨滅了,這種一棒子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十分的不舒服。
既然是個這樣的主,那更是得好好“招待”才好。
“月兒啊,這衣服可不能在洗衣房洗。洗衣房是給主子洗衣裳的,這些是下人的衣裳,自然要到外頭河裏去洗,賤奴的衣裳,自當去卑賤的地方洗。”
月娘停下了手裏的活計,盯著翠兒看了半晌。感情她才在青樓正式為奴第一天,就被這樣對待了,嗬嗬。也罷,她自個沒本事被賣到了此處,也隻能受著了。
“翠兒姐姐說的是,我這便將衣裳帶去河邊洗,隻是不隻翠兒姐姐可否帶路?”月娘知道青樓裏麵自然是沒有河的,要到外麵去洗衣裳,這可真是聞所未聞。
“我可沒時間帶了你去,你便尋了阿甲帶你去吧,早些洗了,否則小心主子責怪,還有別的活計呢!”翠兒眼神有些躲閃,隨即離開了洗衣房。
月娘隻好找了****阿甲,兩人一起將衣裳用籃子裝了,出了青樓。在路上,阿甲有些納悶,便問道:“小姐姐,這去河邊洗衣裳,在我們醉仙樓我還是頭一次聽說,怕不是什麼好差事兒!”
“自然不是,但必須得去不是,可惜連累阿甲你了……”
“不不不,小姐姐那裏的話。你可比那些心思不正的人美多了,阿甲能幫到一點便是一點吧!”
“……那便謝謝阿甲了。”月娘心中又是一陣歎息,嗬嗬,比心思不正的人美?她的心思又何嚐正過……隻可惜她畢生所求,願得一心人,終究是個笑話。今時今日,她無非是把她自個兒這個笑話,繼續擴大罷了。
說著說著便到了河邊了,此時時辰尚早,河邊還沒人來洗衣裳,月娘便趕緊開工,見阿甲還在一邊守著,就叫他先回去,阿甲卻說怕她洗好拿不動衣裳,非要等她,月娘便也不說什麼了。
可惜衣裳著實是太多了,月娘硬是從早晨洗到了中午,手上還剩下那麼幾件,本想著趕緊洗完離開,卻撞見有一群民婦抱著衣裳籃子往這邊來了。其實若隻有月娘在,也沒什麼,月娘本是丫鬟打扮,也看不出是青樓的身份,那些民婦最多就將她當做某大戶家的丫鬟,最多好奇為何回來河邊洗衣裳,不過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可偏偏一片好心的阿甲就處在那,身上的衣裳卻是一看就知是醉君樓裏的****,瞬間激起了民憤。而這也是翠兒讓月娘到河邊洗衣裳的真正目的。試問哪個良家婦女受得了,自己每日洗衣裳的河水,被青樓女子洗衣裳的水玷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