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山村,農院。
唰~唰~一聲一聲很有韻律的聲音回蕩著,一個身著粗布麻衣,腰紮黑色緞帶的少年,蹲坐在一木樁上,頗為入神看著麵前中年漢子嫻熟的磨刀動作,尖頭砍刀在礪刀石上遊走。
數個來回後,中年漢子馬上拿起,用另外一隻手輕試刀鋒,嘴上嘖嘖幾聲,卻又彷佛未曾滿意,繼續礪磨起來。
"四叔,你都磨了這麼久,還不成?"少年手裏開始拿著一根細樹枝,慢條斯理的在地上畫著,畫的也是一把刀的形狀,眼裏看著刀,心裏想著刀,畫的也是刀。
"磨刀不誤砍柴工嘛。這刀可是拿來殺魔獸的,自然不能懈怠了它!"那漢子破為自得說道。
少年聞言一喜,說道:"四叔啊,那你說說,什麼樣的刀才是能殺魔獸的刀?我什麼時候才能跟四叔一起去殺魔獸呢?"
"你麼?太小了,等你二十歲的時候,四叔再帶你去過過癮,給你弄一串野豬獸牙帶帶。哈哈。"漢子又繼續在磨刀。
少年臉上傳來不叱神情,扔了樹枝,從腰間緞帶拿出一柄漆黑短刀,唰的拔出來,說道:"四叔,三年前,我不是殺了一條這麼粗的大蛇麼?就是用這刀殺的。"
少年說畢,兩掌合起來,做了一個大海碗形狀的豁口,這麼大的一條蛇,再他眼裏,已經是相當的凶猛了,還不是被他殺了!
"哈哈,"漢子大笑,"你那是狗屎運,那隻不過是條水蟒,不是魔獸。不過,水蟒也是會吃人的,你在情急之下還能懂得用刀刺它七寸,說明你有獵手的天賦。但是,你那把小刀,隻能用來殺蚯蚓,不能用來殺魔獸。殺魔獸的刀,不能太小,太小,殺傷力就小,傷不到魔獸,更加不用提殺死魔獸;也不能太大,若太大,砍殺不便,動作遲緩反被魔獸所傷。刀,也不能太鈍,否則破不開魔獸粗厚的皮肉,還不能太薄,那樣容易被魔獸粗厚的筋肉吸住,拔都拔不動,也容易反被魔獸傷著。刀,要尖,要利,要薄厚適當,要輕重適中。"
"比如說,我這把就是絕世好刀,哈哈!"
漢子說完,將手裏的刀橫刺豎砍,連續比劃了幾下,呼呼生風,頓覺十分滿意,扯下腰間的黑布,慢慢的擦拭起來,動作輕柔,如同撫惜自家婆娘的俏臉。
少年站起來,端詳了一下手裏的刀,準確來說更像一把匕首,一尺長的刃身,八寸長的把手,鏽跡斑斑,芒鈍鋒藏。
這樣的小刀,在他人眼裏,就是練瞅都不會瞅一眼的。但是少年知道,這是好刀,因為他就用它一刀刺死了那條大水蟒。
他清楚記得,當小刀刺入那蟒蛇頸部,那種感覺真是太奇特了,一種喪盡天良……不對,是一種睥睨天下的感覺。
少年將手裏的小刀玩了一個花樣,嘴上不服氣說道:"四叔,你要是帶我去,我一定能親手刃斷一頭魔獸,你信不信?"
漢子待將刀擦拭幹淨後,看著少年,略微惋惜才說道:"唐五啊,不是四叔不帶你去,而你還不是武者,按照族裏的規定,你是不能去參加狩獵的。不是武者的人去狩獵,十有八九被獵物吃掉。"
"我怎麼才能成為武者,我今年十六歲了,年齡已經夠了啊。族裏的其他人,不都在十六歲就成為武者了嗎?"唐五頑倔說道。
"嗬嗬,武者是按照實力來考量的,不是看你年紀。你去年不也是去參加考評了嗎?結果,在力量那一關,你是不是就沒有過啊。你能一拳打出兩百斤的力量嗎?還不能吧!"漢子再說道,他看向清瘦的唐五,眼神柔和,也充滿鼓勵。
"我隻打出了八十斤的力量。可是,我就奇怪了,你看我身手不比他們差,怎麼就不能打出二百斤的力量呢?"唐五很納悶說道,去年的考評,他除了力量,各方麵都能達標。
唐五自信沒有偷懶,反而比其他的同輩同齡孩子更加努力,因為他父親的族長,他不能給父親丟臉,同時,他自己也得給自己長臉。
"我們人啊,自身的能力決定分工不同。有些人,天生力量差點,但是頭腦靈活,可以做一些賬房的工作,不用流血出力。而擁有超過一定力量的人,就可以選擇修煉武技,成為武者,踏上熱血武道人生。"漢子莊重一點說道,"唐族規定,隻有武者才能去獵殺魔獸,就是因為武者才有能力自保。要是讓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前去狩獵,送死還差不多。"
"這規定我知道,可是我覺得我這半年來,力量一直都沒有提升,這是怎麼回事?"唐五說道,一握拳頭,揮出一拳,卻是軟綿無力。
"四叔,武者的真實實力是怎麼樣的呢?你能給我演示一下嗎?"唐五恨自己不爭,還是很想著見識武者的威力的,奈何平時,武者在族裏,基本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