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省淮市,建國初期還隻是一個縣級市。經過了十多年的發展,國家煤炭部開掘出了煤炭,省裏把濉溪縣劃給了淮市,隸屬其統轄範圍,漸漸的升級為地級市。
淮市建市以來就沒有部級領導來過,即使加上周堯婚禮喜宴來的省委組織部部長於恒軍,其他的一把手可數。
孔曉東即將到來,使得淮市的領導班子徹底的激動起來。即便他已經定性為私人到訪,而不是省長的身份。
可是,領導這麼說,下麵的人卻不能這麼做。
自古以來,華夏官場文化高深莫測。領導的一句話、一個字,下麵的人都得給掰碎、揉成粉,仔仔細細的品品,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曲意奉承、妄揣上意,似乎就是為了這個圈子而量身打造的成語。
王國柱捫心自問,近年來是自己生活了三十多年最為痛快、吐氣揚眉的時日。沒有人會不喜歡自己的主子是個窩囊廢,是個不強勢的人。
自從當了周堯的秘書,無論是身份,還是社會地位都有了很大的提升。不但如此,他的生活待遇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周堯身邊的人根本就不會缺好煙好酒,此時的他再也不是那個在秘書處裏虛度光陰,蒼老如四五十歲的半老頭子了。整個人猶如煥發了第二生命,變得精神奕奕,年輕了二十歲一般。
跟他坐在一輛車裏的楊萍,再也沒有往日的孤傲,看向王國柱的眼神有些躲閃以及有些怨恨。本該屬於自己的正科局級的位置,卻被王彪給奪了去。這還不算,市委大院裏,在下麵的人中,一姐的稱號逐漸的沒落,被前麵的那個男人搶去了風頭。
風光不再,這讓權欲旺盛的楊萍如何受得了。她三番五次的暗中向莫青嵐訴說周堯的不是,沒有新鮮的,都是新來的市長和那個局領導有了私密的來往等等。她以為自己都是一番好意,事實如同一盆冷水當頭澆下。沒有得到莫青嵐的讚賞,還落得了一頓數落。
看到王國柱意氣風發的麵孔,低著頭的楊萍,俏麗的麵孔露出些許的猙獰,眉目中的怨氣凝聚,仿佛一隻充滿戾氣的陰靈。
“周堯,王彪,王國柱,既然你們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們舒坦的。咱們慢慢的走著瞧吧!”
嘴角揚起一絲冷笑,楊萍閉上了雙眼,靠在椅背上,假寐起來。恰巧,王國柱從後視鏡裏瞧到了這一幕,心中一驚,眼睛轉動起來。
“這個騷蹄子心裏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我可得找人好好的盯著她,免得給老板捅出什麼大簍子。”
警車緩緩的駛進了市委市府辦公大院,就被莊自強給攔下了。王國柱瞥了眼楊萍,一馬當先的下了車。後麵的楊萍暗暗記恨在心,臉色平靜的下了車子。
“王大秘,領導讓你們是打前站的吧?領導有什麼吩咐?”莊自強大笑著,握住了王國柱的手,爽朗的說道。對於後麵的楊萍,連個眼神都沒有表示,仿佛沒有看見。
在公安局長的位置上做了五六年,莊自強對於上進一步是非常的渴望。偏偏,領導們換了一茬又一茬,自己卻是原地不動。說不著急,那是不可能的。
周堯強勢降臨,使得莊自強仿若撥雲見日一般,有心向其靠攏,卻被晾著了。現在,莊自強的位置非常的尷尬。明明已經發出了信號,並沒有得到回應。而他又不能扭頭向莫青嵐報道,先不論莫書記會不會接受,就周市長就能把自己給拿下了。
官場上的大忌,就是牆頭草。你可以堅定立場,但不能兩頭倒。堅定的立場的人,會成為數個掌權人爭奪的目標。這其中的涵義,有著天差地別。
莊自強非常的客氣,王國柱不敢拿他的客氣當成自己顯擺的姿態。連忙從包裏拿出軟中華,恭敬的遞給了莊自強一根,跟著打火點燃。
“莊局,那邊事情的經過我也向你彙報過了。現在,事情已經得到了圓滿的解決,沒有發生其他的紛爭。”王國柱左右看了一眼,大院裏停了數十輛車子,車前各自站了個人,他們的目光紛紛朝著自己這邊望了過來。不用問,肯定是其他的領導得到了信息,趕了過來。
有著莊自強在這裏壓陣,他們不敢過來。隱約的看到車裏一道道熱切的目光,王國柱心裏冷哼一聲,麻痹的,等會有你們好受。
湊到了莊自強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莊局,領導沒有別的吩咐,就是讓你把安保工作做好就可以了。從即刻起,淮海路實行交通管製,禁止有任何的車輛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