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範學的悲摧,眼前這位眉眼盈盈顯然是處於情緒的高峰,他一邊慢慢靠近,一邊“嗖”地一下把月季花塞到範學手中,然後在一群石化了的眾人麵前落落大方地嗨了一聲,周白首先反應過來,揪著淩木的衣角咬耳朵,“他們倆什麼時候關係這麼鐵了?”
淩木冷笑,“他向來跟誰都很鐵。”
“靠,我開始還以為是個女的,白八了那麼久。”
“男的又怎麼樣?不是更有話題麼?”
“那那那”,周白咋舌,旁邊人耳尖的立馬附了上來,“我早就覺得奇怪,這周打掃衛生時老看到姓周的在範學座位旁晃來晃啊,原來他們真的成鐵子了。”
“什麼鐵子,我怎麼沒見範學對他咋樣,肯定是他覺得自己一個人就算會幾下子也沒處顯擺,才使著勁地巴著範學。”
“也對,不過我說,誒,你們看……”
眾人齊刷刷看向周生生,後者卻隻看著範學一人,“你果然會來,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這時的範學真的是連死的心都有了,可他又不能真的就這樣死去,隻能再次活過來,咬著牙說,“嗯,今天本來跟雪兒約好了在這兒見麵,沒想到你也來了,哦,你要走了是吧,那先祝你一路順風前程似錦了!”說完不顧周圍一眾目瞪口呆的人站起身拍拍土,走了。
第二天回到教室,周生生同學果然要走了,他在老師旁邊跟同學告別,又深深看了範學一眼,轉身走了。
很快就是小學的最後一年了,大家都努力了很多,雖然初中是根據家庭住址按片分,但作為小學升初中的考試父母還是看得蠻重要的,無他,這也是一個炫耀的資本而已,尤其是作為像範學這樣的家庭,能不能在升學考試中得第一名並捧鮮花回來(他們學校的傳統),升學考試中奪冠的同學學校會在歡送會上送花以資榮耀,當然歡送會上還有一些當地的領導和幾乎所有學生家長,為了那束鮮花範學學習又努力了許多,甚至和應雪兒的關係都淡了很多,相反的是他和淩木的關係卻好了起來,因為他現在會“不恥下問”了,和淩木接觸了以後才發現他這個人其實不錯,雖然有時候愛理不理看起來牛哄哄的樣子,但那通常都是麵對陌生人的時候,當他和你熟了以後,他也有說有笑,有時候甚至比範學還貧,比如他有次問範學,“你覺得是臉重要還是屁股重要?”
“當然是臉”,範學正在攻克一道題,頭都不甩地回答。
“那你怎麼不把屁股上的布撕下來遮住臉。”
敢情是調侃我呢,範學算是明白了,支起筆,“那你覺得呢?”
“我覺得我的屁股比你的臉重要。”淩木一本正經。
“為什麼?”
“因為它不遮就沒你臉白。”
“操,你作死啊。”範學筆出如電,在他手上畫了隻烏龜,淩木嗷嗷叫卻沒辦法,因為力不如人。
晚上他們有時候也一起走,大多數時候都是先走到淩木家,沒辦法,誰讓範學數學不好呢,想免費請家教當然要付出代價的,他一窮二白就隻能有力的出力了。這樣一來二去的人家應雪兒正牌女朋友倒是諒在一邊了,好在那會兒應雪兒也樂得共享這個資源,範學用完時她接著上去榨取剩餘價值,有時擠得淩木自己複習的時間都沒有了,不過人聰明呢,任何一題隻要他拿起筆腦瓜子轉幾下就出來,他們倆就覺得忒神奇,有時範學都忍不住想把他的腦袋敲開來看一看到底裏麵那根筋搭得跟別人不一樣,淩木就嗷嗷地叫,班裏同學都神奇了,這兩男一女,咋還處得如魚得水哩,奇了怪了。
奇怪歸奇怪,他們的這種狀態一直保持到了考試結束,成績出來的時候,範學大跌眼鏡,啥,隔壁班的那個胖妞得到了鮮花,而他以一分之差屈居人後,看到他那憋屈樣兒淩木比他還憤慨,捶胸頓足大呼後悔,“煮熟的鴨子都能讓它飛了,早知道我就不給你了,你還我鴨子還我鴨子……”範學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還得去扶那個破罐子,他異常頭痛,怎麼以前高傲得王子一樣的淩木熟起來後竟是這般麵目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