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氣勢洶洶地燒著,窗框門框都燒了起來,燒到床上是遲早的事,蔣飛雪估不出來,但是床帳絕對是最佳燃燒品,而她身上的棉被也是火最喜歡的東西,燒起來肯定毫不留情,不成灰燼誓不罷休。
蔣飛雪不能動,聽覺就變得十二分敏感,周圍灼熱的溫度也讓她估計著自己還有多少時候好活。
除了火燃燒的聲音,似乎聽見春桃的哭喊聲夾雜在很多人的救火聲中。
好春桃,蔣飛雪心頭一酸,大約在這個世上也隻有春桃是真心待她的,頓時,沈君卓的身影浮現在眼前,平時每晚都來的沈君卓今夜竟然不在。
炭盆是呂妙菡讓加的,呂妙菡一定瘋了!一定瘋了!才虐死寶貝,緊接著就要她蔣飛雪的命,行事如此明目張膽,呂妙菡視她為無物嗎?
還是呂妙菡以為,死了尤雪晴,沈君卓就是呂妙菡一個人的了?
正想著,鼻端突然嗅到了燃燒的味道,棉被,棉被燒起來了,床帳肯定也燒起來了。
兩世為人,一次死的莫名其妙,而這次,卻是要清清醒醒地被燒死。
蔣飛雪來不及感歎,忽然感覺自己一輕,我靠,靈魂出竅嗎?
不是,感覺是一個陌生人的懷抱,蔣飛雪想睜開雙眼看一看,隻感覺自己被人帶著,嘩嘩啦啦直接衝了上麵,這樣衝豈不是要將屋頂戳破個大洞?
隨著蔣飛雪的想法,果然是從屋頂上戳破個大洞出來的,馬上就感覺冷風往脖子裏灌,看來火還沒燒上屋頂。
隻感覺那人一跺腳,整個屋頂似乎都塌下去。
緊接著就感覺有人緊抓住了自己,春桃哭喊的聲音就在耳邊振聾發聵。
蔣飛雪雖然不能動不能睜眼不能說話,但是卻笑了,真好,得救了。
可是,忽然蔣飛雪臉都變色了,糟了,她的銀子!還有獨孤樂送的紙筒和寶珠!
清早來的時候,蔣飛雪的院子已經成了一片廢墟,幾截燒黑的木頭上還冒著煙,昭示著昨晚上這場火燒地有多凶猛。
沈君卓一路從外麵趕了回來,半夜裏接到信的時候,他感覺整個人驚出一身冷汗,想到這個女人會死,身體裏的血液像是全部被抽走了一樣,手微微顫抖著,翻身上了馬一直奔到沈府蔣飛雪的院裏,後麵張大嘴巴跟了一群家丁。
雖然有人來報說尤雪晴得救,但是他必須親自看了才能確定。
直到進了偏院的屋子,看見那個女人坐在床上被別人喂粥的時候,他一直揪在一起的心才完全鬆開,下一秒沈君卓就把蔣飛雪緊緊地抱在了懷裏。
勒地蔣飛雪直翻白眼,剛想喊疼,就聽見沈君卓怒吼道:“你是笨蛋嗎?”
何解?蔣飛雪眨眨雙眼,死裏逃生的是她,跟笨蛋扯上什麼關係了?想從這懷抱裏掙脫出來,卻被沈君卓一用力抱地更緊。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沈君卓低吼著,絲毫沒打算放鬆。
倒是蔣飛雪聽到沈君卓這麼叫著的時候,放鬆了下來,乖乖地任由沈君卓抱著,這樣讓她內心中溫溫暖暖的,絲絲的甜蜜也在其間環繞。
蔣飛雪的雙手緩緩環繞住了沈君卓,其實,這樣也挺好的。
被人愛著的感覺。
他怕失去她啊!蔣飛雪這樣想著,嘴角微微上翹著。
而這一切,被在一旁呂妙菡收進了眼底,從沈君卓進屋到抱住蔣飛雪,每一個表情呂妙菡都看著,而呂妙菡如同遭到了重擊一般,身子晃了晃,扶住了桌角。
嗬嗬嗬,嗬嗬嗬嗬。呂妙菡內心在笑著,眼眶卻越來越濕潤,笑自己癡,笑自己傻,笑自己所做的一切隻是把夫君推向了尤雪晴的懷抱而已。
自己怎麼離去的,呂妙菡不知道,這麼一瞬間為什麼過得如此漫長。
心就是碎了依然在疼。
不知道是不是因禍得福,蔣飛雪順理成章地從尤雪晴的院子搬進了沈君卓的院子,今後可是要同吃同住同睡了。
因為火燒的原因,蔣飛雪的頭發被剪成了利落的短發,蔣飛雪自然不覺得有何不妥,倒是春桃在一旁又哭了一場,蔣飛雪哪能明白的了頭發在古代對於一個女人的意義啊。
蔣飛雪反而覺得這樣更舒服,帥氣,幹淨,明朗,健康!
抓抓自己的頭發,想想沈君卓最近對她寵溺的嗬護,心裏就甜甜蜜蜜的。
當然,最開心的是,蔣飛雪的寶貝箱子沒燒壞,更沒丟,火雖然大,但救出蔣飛雪的那人,一腳把屋頂跺塌了下去,屋頂上厚厚的積雪,倒是讓火一下子小了一半,讓救火的工程快了不少,因此她的寶貝箱子一點事都沒有。
春桃給蔣飛雪拿來的時候,蔣飛雪抱著盒子又親又吻的,讓一旁的春桃連聲哀歎少奶奶是大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