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奔了多久,蔣飛雪隻感覺自己渾身都像散了架一般,她沒再反抗,沒再試圖說服沈君卓什麼,隻感覺天亮了,眼前一片暈白,過了許久天又黑了,顛簸的感覺依然在,而她依然在馬背上奔騰。
似乎是過了幾天幾夜,中間馬兒沒停止奔騰過,她昏昏沉沉的,偶爾感覺有清涼的水順著幹裂的嘴唇滑下,蔣飛雪感覺自己很虛弱,虛弱到太陽一曬就會蒸發掉一般。
可就在這個時候,蔣飛雪感覺自己飛了起來,然後滾落在地上,真想就這樣躺在這裏,不要再動,就算死去也好啊。
沈君卓看著口吐白沫的馬,臥在地上抽搐著四肢,雙眼隻是在那馬身上停留了一下,就飛身擄起突然被甩出去的蔣飛雪。
然後,絲毫沒打算停留,腳尖輕點,飛行在林間。
也不知過了幾日,沈君卓扛著蔣飛雪到了一處山穀,這個季節此處竟然處處開著鮮豔的花,在風中搔首弄姿。
蔣飛雪早已昏迷不醒,沈君卓沒有一絲憐惜。
飛躍進了山穀,躍過花海,隻見前麵有三間茅屋,一個人就站在那裏,就好像早知道沈君卓這個時候到一樣,那雙妖異的眼睛散發著別樣的光彩,像是期待已久一般,等到沈君卓一落地,那抹神采忽然消失,這張滿是疤痕的臉上看不清楚是什麼表情,隻聽到那聲音壓抑著什麼一般地道:“你來了。”
沈君卓將蔣飛雪扔在了這人麵前,冷然道:“人我帶來了,不管是什麼結果,都希望鬼月先生不要讓人失望。”
鬼月那雙奇特的雙眼在看向蔣飛雪的時候,掩飾不住的散發了光彩,內心中巨大的渴望幾乎壓抑不住,鬼月忍住想要上去撫摸那張臉的衝動。
緩緩抬起頭,盯住了沈君卓,帶著蠱惑人心的聲音道:“放心,你七日之後再來。”
沈君卓盯著鬼月那雙眼睛,發現其中一隻眼睛裏麵竟然是雙瞳孔,心底冒出一股奇怪的感覺,他冷冷地問道:“為何需要七日?”
鬼月已經把蔣飛雪扛在肩膀上,那妖異的雙瞳孔眼睛似乎是帶笑,又似乎是別的什麼,那嗓音怪異的讓人發悚:“恢複記憶需要七日。”
沈君卓感覺哪裏有點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他問道:“你確定她失去記憶了?”
鬼月已經轉身向屋裏走去,也不回答沈君卓,隻是依然用他怪異的嗓音道:“七日後再來。”
然後,就見鬼月走進了屋子,門啪地一聲合上了。
沈君卓看了許久,感覺不出屋子裏麵有任何動靜,沈君卓忽然轉身,飛身離開了這個盛開了鮮豔花朵的山穀。
知道沈君卓離開了山穀,茅屋裏的鬼月不僅沒有半分放鬆,反而一臉小心地扛著蔣飛雪,一揮手,茅屋的地麵竟然開始蠕動,緊接著就開始在鬼月麵前坍塌,等到停止這種蠕動時,鬼月麵前就已經出現了一條通往地下的階梯,鬼月小心地扛著蔣飛雪走上了階梯,一步一步往下,等到他身形隱沒時,那地麵再次蠕動起來,不大一會,地麵恢複如初,而那階梯就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沈君卓剛出山穀,就覺得心底像失去了什麼一樣,空蕩蕩的,回過頭,那滿山穀的鮮豔的花,都妖豔的可怖。
沈君卓想邁步離開,卻發覺自己的腳步如同千斤重根本邁不出去一步,想到昏迷不醒憔悴不堪的蔣飛雪,那顆被冰封的心破碎了一角,也僅是這破碎的一角,讓沈君卓再也無法邁腿離開這裏。
沈君卓怔在這山穀口那裏,隻看見那鮮豔的花晃動著,像色彩絢麗的畫,卻又扭曲地讓人從心底散發出來嫌惡的感覺。
沈君卓眉頭一皺,總感覺什麼不對勁一般,把尤雪晴留在這裏,他會覺得不安,沒什麼可考慮的,沈君卓忽然就重新朝山穀中飛去。
再次落到茅屋麵前,沈君卓叫道:“鬼月先生。”
山穀呼呼地刮著風,花兒們跟著搖擺著,沈君卓像聽到滿山穀都花兒都在跟著叫著鬼月先生。
唯獨茅屋沒有任何動靜。
這讓沈君卓心底的不安擴大了起來,就像他會永遠永遠失去尤雪晴一樣,這種感覺讓他恐懼,沈君卓心中馬上就另有了打算,不管他將來怎麼對待尤雪晴,尤雪晴都不能離開他,他改變主意了,要帶尤雪晴走。
沈君卓抿緊了嘴唇,突然飛身破門而入,進了茅屋卻發現這裏除了桌椅板凳其餘什麼都沒有,沈君卓心中驚異,這是怎麼回事,鬼月呢?尤雪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