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個人(1 / 2)

公子小白探頭看了看,已經入夜,昏暗中也看不清楚下麵,而繩子也望不到盡頭一般。

蔣飛雪拍了他一下道:“沒事的,我打包票,我先下去。”說完,抱著繩子,跐溜順著輕功就下了,動作倒也麻利。

公子小白見狀也學著蔣飛雪樣子抓住繩子,不過他的動作就笨拙多了。

蔣飛雪心中想,如果有生之年能再見到那小二,一定一定把他大卸八塊。

有誰來告訴她,為什麼繩子沒有到崖底,而是掛在半空中,大半夜的,懸在這裏,山風一吹跟著晃來晃去,蔣飛雪欲哭無淚啊!

公子小白倒是冷靜的多了,似乎對蔣飛雪已經習慣了,他冷冷地道:“你長了一顆豬腦袋。”

事到如今,別無他法,隻能依靠她半吊子的輕功了。

咬咬牙,抬頭對公子小白道:“你慢點下來,趴我背上,我帶你下去。”

公子小白沉默地看著蔣飛雪,過了一會道:“你可別死了。”

蔣飛雪聞言心中一涼,自嘲道:“我當你鼓勵我。”

公子小白無比小心地爬了下來,趴在了蔣飛雪的背上。

蔣飛雪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穩住,穩住,待適應了後,道:“你有豬一樣的身材。”真是一點都不吃虧啊。

公子小白冷哼了一聲,不再言語,畢竟在這懸崖上鬥嘴也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

蔣飛雪很小心很小心地往下去,一點點用腳探,她太高估自己了,自己一個人攀岩尚且艱難,何況是還背個人,於是,當蔣飛雪想換腳的時候,一腳就踩空了。

完蛋了!蔣飛雪心中隻來得及想這三個字,隻感覺身體迅速下墜,而她的手本能地往山崖上抓,猛的就感覺一陣強烈的刺痛,整個手掌像被刺穿了一樣,她抓到了一顆突起的岩石,但是過於尖銳的岩石插進了手掌。

經過這一陣驚嚇,就聽到公子小白驚魂未定地聲音:“我果然不該相信你。”

蔣飛雪疼地內髒都跟著抽搐,哪有空回他的話,又強忍著疼痛把靴子裏的匕首拔了出來,然後狠狠地插進了崖壁裏。

騰出了那隻受傷的手,兩個人就這樣掛在懸崖上。

公子小白不禁問道:“這可怎麼辦?”

蔣飛雪才掛一會,手臂就開始酸麻,看來蔣飛雪今日要葬身此地了,如果要怨,第一就怨店小二,第二當然就是現在還掛在她身上的公子小白。

幸而山風清冷,月夜晴朗,山霧竟然漸漸散開了,公子小白低頭看去,道:“下麵似乎是密林。”

蔣飛雪也到了支持不住的地步,狠狠心咬咬牙,她道:“你我聽天由命吧。”倒不是蔣飛雪不怕死,她一向膽小,隻是更多的時候,頭腦一熱決定就出現了,如果不是因為此,也不會現在懸在這裏。

“我不能死在這裏。”公子小白抓緊了蔣飛雪,他不能就這麼死了。

蔣飛雪沒說話,她一條胳膊兩個人的重量,就算再支撐一會兒,結果也是一樣的,既然如此還不如趁著體力沒耗完之前賭一賭,何況就這個高度看下麵的密林,生存希望還是很大的。

蔣飛雪緩緩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吐出,然後再沒有如此冷靜地道:“你抓緊了。”

說完也不待公子小白反應,雙腳衝著崖壁一蹬,匕首拔出的同時,身體猛然開始下墜。

蔣飛雪隻聽到耳邊呼呼地風聲,在同時,她奮力地將匕首劃向崖壁,想借著摩擦力控製下墜的速度,匕首與崖壁一連串激烈的摩擦迸濺無數火星還有尖銳刺耳的聲音。

蔣飛雪雙手握緊了匕首,剛才匕首碰到崖壁的時候差點脫手而出。

盡管如此,兩個人還是迅速的下墜著。

眼看要撞到下麵突起的巨石時,蔣飛雪再次發力,二人從崖壁上彈飛而起,然後聽到一陣嘩啦啦的聲響,樹冠樹枝樹條,蔣飛雪感覺不由自主的被樹枝樹幹碰撞著,直到最後掉落在草叢中。

張口吐出一口鮮血,剛才五髒六腑都翻騰了個遍,她果然不適合做英雄,蔣飛雪躺在草叢上抽動臉皮苦笑了一下。

早已筋疲力盡的她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不知過了多久,眼前像是有了光,然後一個人背著她而立,好熟悉的感覺,是誰呢?

那人回過了頭,看不清楚臉龐,可是為什麼像地中海一樣深邃的目光裏毫不掩飾著深深的憂傷?

為什麼她會感覺心狠狠地痛了一下,然後疼痛就像病毒一樣擴散到全身。

臉上涼涼的,是眼淚嗎?是他哭了?是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