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九淵城,蔣飛雪收起了雜亂的心思,想起過去,有那麼多讓人心疼的地方,整個人也跟著黯然了。
沈君卓怎麼會猜不出蔣飛雪的心思呢?看到蔣飛雪如此,他的內心又怎麼會平靜,可是他隻能等,等待蔣飛雪從內心深處接納自己。
他想起那也蔣飛雪摸著心口道:“這裏,空蕩蕩的。”
是,想到這裏,沈君卓呼吸一滯,她的感情,被他掏空了。
說是用愛來填滿,可是到現在,這個小女人還是無法敞開胸懷接納他啊,不知道她意識到了沒,她在抗拒他,從內心中,不願意麵對。
蔣飛雪一定不了解她對他的重要性,他要她的一生。
而現在,沒關係,他可以等。
蔣飛雪長舒一口氣,呼走了一部分糾結,抬首就看見一個飄揚的旗幟上畫個大大的當字。
相信大家對當鋪始終是不陌生,古時候當鋪什麼都有,上至古董珍寶山珍海味,下至破衣爛襖臭襪子,總之無所不當。
且,還很黑。
當急用錢的時候,再貴的東西也隻能任由當鋪的手,汙濁的褻瀆在自己心中神聖的物品。
像現在,蔣飛雪一進門,一個衣衫破舊的落魄書生就漲紅了臉:“老板,你再看看,那是我們傳了幾世的寶貝。”
那櫃台後的老板一副不耐煩的口氣道:“行了行了,多給你一個銅板?行吧。”說罷,就撂出了個銅板,叮當地落在了外麵。
那落魄書生拿起了銅板,長歎一口氣,又留戀地看了一眼被收起來的傳世寶貝。
如若不是到了這樣的地步,怎麼會來當鋪呢。
落魄書生正要離去,蔣飛雪倒是突發善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對所有的書生都特別有好感的緣故,蔣飛雪叫道:“等等。”
書生一回頭,蔣飛雪道:“你的傳世之寶我買了。”
書生一愣,還不明了這是怎麼回事的時候。
蔣飛雪從懷中拿出一張銀票,道:“五倍的價格,你賣不賣?”
這這這,簡直像從天而降下來的事,發生的是這麼突然,然個書生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去應付,麵前這個一臉嚴肅的美女說要以五倍的價格買自己的寶貝。
書生突然就一個機靈從如夢似幻中驚醒,點頭如搗蒜道:“賣賣。”
原本還是想當了,等手頭寬裕了,就贖回來,但是,沒想到有人願意出五倍的價格買!書生一時之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突來的驚喜,五倍的價格啊,娘子馬上要生孩子了,需要用錢的地方很多,明年又到了科考的時候,五倍的價格,就是真拿去賣也絕對賣不了這麼個價格的。
不舍,自然是有太多的不舍,畢竟是祖宗留下來地東西,可是想想家裏已經入冬還穿著冬衣的娘子,書生心中就定了下了。
賣。
書生趕忙回身拿出當票:“我不當了!”
櫃台後的老板,嘲諷地看了一眼蔣飛雪,這個大姑娘分明就是個傻子,這東西花五倍的價格買,換誰都是賠本的生意。
拿出了所謂的傳世之寶,咣當一聲就了上去,道:“喏。”
書生緊張地接了過來,輕輕地撫摸了兩下,這才遞給蔣飛雪不舍道:“請這位姑娘,好好照顧它。”
蔣飛雪接了過來,這是個銅質的鳥,樣子很逼真,扭身低頭張口咬著一條魚,很別致,入手極沉,古代的東西就是好,不知道什麼叫做偷工減料。
蔣飛雪的銀票也給了書生,書生強忍住顫抖接了過來,仔細看了看有沒有什麼問題,其實那個時候偽鈔還是很少的,隻是書生無法置信這一切,隻有實實在在地打量了,才小心的折進了衣袖。
這個銅質的鳥也就巴掌大,精致的很,隻是,蔣飛雪問道:“這是個什麼東西?”
書生正要解釋,就聽櫃台後麵的老板道:“這叫雁魚銅燈,前朝很流行的玩意,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有,不過現在少了,隻是這玩意的價格嘛,嘿嘿。”
老板笑了兩聲,書生跟著再次漲紅了臉,結結巴巴道:“這位姑娘,其實,其實,也用不得這麼多。”
蔣飛雪打斷了書生的話:“我喜歡。”
書生從未見過這樣的人,心中頓時充滿了感激,在自己山窮水盡的時候,周圍能稱得上是親戚的都不願意多借些米糧,而這位姑娘,萍水相逢。
這書生,突然就鄭重地退後一步,衝著蔣飛雪就是深深地一禮。
“姑娘的恩情,在下記住了,在下名叫段文生,也請姑娘記住,不知姑娘是否方便將姓名透漏給在下?”
蔣飛雪糾結的想了想,這什麼狀況,忽然一個名字就閃過了腦海,於是脫口而出:“雷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