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閃閃的大刀直向鄭弘文削去,鄭弘文根本沒有掙紮,反而直視撲麵而來的大刀。
正當此危急時刻,就聽到那位莫將軍叫道:“住手!”
看著麵前寒粼粼的大刀,鄭弘文反倒神情自若的開口道:“莫將軍不拆了書生的傲骨,多為自己找一條罵名嗎?”
莫將軍不怒反笑:“本將軍想要好好聽一聽你口中所謂的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也好一根一根地拆下你的骨頭。”
鄭弘文微微一笑,道:“方才將軍請弘文進來,弘文以為將軍知禮法,兀自沒想到堂下刀叢林立,堂上倨傲不恭,將軍的做法有違常人之法,縱覽史書都毫無記載,這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獨創的待客之法,弘文受教了。”
莫青內心火氣直竄,這個書生一句一個不忠不孝,一句一個不仁不義,真當他莫青是吃素長大的。
就連莫青將軍身邊二十幾個親衛對鄭弘文都是怒目相視,他們這些人刀尖上舔血,個個都是殺出來的,今日卻被一個書生當著麵連罵了幾回。
“鄭弘文,本將軍知曉你是天下人崇敬的大才子,文采非凡,口才了得,不過,你那一套在本將軍的軍營裏行不通,這裏是軍營!這裏的人都是在沙場上撿來的性命,這裏每個人身上都有無數條疤痕。”
“莫將軍,這裏將士身上的每條疤痕是如何得來的?”鄭弘文平靜地問道,他不等莫將軍回答,環視著每個人,清澈的雙眸沒有避忌每個將士的目光:“這裏的疤痕是忠君為國的疤痕,是保家為民的疤痕,是光榮的證據,是人生的榮耀。”
鄭弘文的聲音清亮,在場的每個將士都聽地清清楚楚,他們熱血沸騰,隻感覺壯誌雄起,甚至虎目含淚。
“而如今呢?”鄭弘文輕蔑的一笑:“莫將軍卻要帶著他們叛家叛國,讓他們背棄自己的國家,背棄自己的家人,去當亂臣賊子!莫將軍一個人要做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也罷,竟然要帶著這些忠君愛國的將領士兵一起去做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莫將軍真是將軍中之極品,讓弘文大開眼界。”
這話說地周圍士兵人心晃動了,原本莫青將軍支持七皇子就遭到了軍中一部分人的反對,畢竟誰都知道當今皇上已經登基,他們雖然有優勢,卻是犯上作亂,是叛國叛軍。
莫青將軍心情也十分複雜,七皇子待他不薄,並且極其信任,而且如今的他已經選擇了七皇子,就算他選擇投降交出七皇子,當今皇上也不會輕饒他,雖不至於誅九族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而現在,明顯七皇子勝算大,他們圍困京城,岱王牽製其他部隊,已經是勝券在握,一旦京城攻破,七皇子登基,他莫青的低位就不同凡響。
“莫青將軍,弘文想知道叛國之將能得到什麼?”鄭弘文一眼就看穿了莫青將軍的心思,他嘲諷道:“地位?榮耀?錯了!是天下人的唾罵!是遺臭萬年!為了莫將軍的一己私欲,要讓子孫後輩享譽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的美名,莫青將軍好本事,莫青將軍好做法。”
“夠了!”莫青將軍怒道:“鄭弘文,別以為本將軍不敢殺你,敗軍之將呈口舌之快。”
“敗軍?”鄭弘文一副疑惑的模樣,突然一片清明的笑道:“莫青將軍莫怕是誤會了吧。”
“誤會?莫怕是先生被糊弄了吧。”莫青將軍冷冷地笑了:“京城駐軍加禁衛軍,滿打滿算下來也不過三萬人馬,而我軍精兵十萬,京城裏麵拿什麼跟本將軍打?”
“拿人。”鄭弘文沉靜地道:“莫將軍說的沒錯,京城人馬不過三萬,但莫將軍可知道京城有多少名大臣有多少名家仆護院有多少名老百姓?莫將軍大概沒統計過,沒關係,弘文來說,是五十萬!”
看著莫青將軍張口沒說出話的模樣,鄭弘文笑了,嘲諷道:“不知將軍拿什麼與這五十萬人打?難道是十萬精兵?”鄭弘文說著,突然跟想起來什麼繼續道:“對了,還沒算上莫家一族大大小小百十號人,像莫老爺莫老夫人像莫將軍的夫人莫將軍的兒子。”
“你這是威脅!”莫青將軍咬牙切齒道,沒想到被稱為大才子的人也這麼卑鄙。
“威脅?”鄭弘文失笑地搖搖頭:“莫將軍錯怪弘文了,這莫老爺莫老夫人加上莫將軍的夫人及孩子可都是自願參戰的。”
“胡說!來人!給我先割了他的舌頭!”莫將軍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