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翻開日記本的手在顫抖。周小雨的字跡依然清晰，仿佛昨日才寫下：
\"今天在畫廊幫忙，發現陸明軒的賬本不對勁。每幅畫的成交價都虛高，但實際到賬的金額卻少得可憐。更奇怪的是，有些畫明明已經賣出，卻還掛在畫廊裏...\"
林悅的瞳孔收縮。她想起蘇雨晴畫廊裏那些從未賣出過的畫作，每一幅都帶著痛苦的表情。
手機突然震動，是技術科發來的消息：
\"U盤已破解，內含大量交易記錄和加密文件。初步判斷涉及跨國藝術品走私和洗錢。\"
林悅深吸一口氣，繼續往下讀：
\"我偷偷拍下了賬本的照片，準備交給警方。但今天陸明軒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他說u0027有些真相，知道了反而危險u0027...\"
日記在這裏戛然而止，最後一頁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是周小雨和陸明軒的合影，背景是白鳥畫廊。林悅注意到，陸明軒的手腕上並沒有倒三角紋身。
\"不對...\"她喃喃自語，\"陳明遠說陸明軒是替罪羊，但紋身...\"
突然，病房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進來，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
\"該換藥了。\"醫生的聲音有些沙啞。
林悅下意識把日記本藏在被子下。醫生走近病床，拿起病曆本：\"傷口恢複得不錯，但還需要觀察幾天。\"
就在醫生低頭寫記錄時，林悅注意到他的手腕內側有一個淡淡的疤痕，形狀像是...被洗掉的紋身。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這個醫生，她從未在查房時見過。
\"醫生貴姓？\"她故作平靜地問。
\"姓張。\"醫生頭也不抬，\"張明遠。\"
林悅渾身的血液仿佛凝固。她想起陳明遠說過，張明遠是美院第一任院長...也是他的祖父。
但眼前這個人，看起來不過四十出頭。
\"你不是...\"林悅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一陣眩暈。她看到醫生手中的病曆本下，藏著一支注射器。
\"睡吧。\"醫生的聲音變得扭曲，\"等你醒來，一切就結束了。\"
林悅拚命想保持清醒，但意識已經不受控製地滑向黑暗。最後的畫麵，是醫生摘下口罩的臉——和陳明遠有七分相似，但更年輕。
不知過了多久，林悅在刺鼻的消毒水味中醒來。她發現自己躺在手術台上，頭頂的無影燈刺得她睜不開眼。
\"你和你母親真像。\"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當年她也是這麼倔強，非要查清美院的秘密。\"
林悅艱難地轉過頭，看到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站在手術台旁。他的手腕上，倒三角紋身清晰可見。
\"你是...張明遠？\"林悅的聲音沙啞。
男人笑了：\"準確地說，是張明遠二世。我父親創立了這個u0027藝術帝國u0027，而我，隻是繼承了他的遺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