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義上是送許倩回家,蘇城的車子載著許倩,在蜿蜒的盤山路上開得不緊不慢。
車子裏麵,是沉默的兩個人,和With in temptation一首哀傷而悠揚的《Memmory》,整個空間裏,有一種欲語還休的味道。
蘇城是想等她自己說說那張照片,可是她終究沒有提起,他被迫,用了最沒水平的寒暄語來做開場白:“現在住在蘇家那棟老宅子?”
許倩點點頭,不知道是否有意,目光一直望向窗外,點了點頭。
他不得已,硬著頭皮又說:“看到最近的新聞了嗎?”
她終於回過頭來看著他,“你想問的就是這個吧。”
他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她莫名地笑了一下,“所以,你是來興師問罪的?”
蘇城直視著前方道:“看來照片真的是你給出去的。”
“你是這麼想我的啊,”她歪著腦袋,“有個朋友是傳媒公司的,看到了那張照片,就說要用用,我對緋聞什麼的也不太在意,所以就給了。我覺得這也沒什麼,難道蘇大少爺還要為這麼一張舊照片糾結?”
他皺了皺眉頭,“糾結倒是談不上,隻不過不希望錦涵看到那些。”
“我說你們的感情該不會脆弱到這地步吧?”她的聲音帶著笑意,“不過一張舊照片而已,安錦涵就介意?你們都已經有了孩子了,不要那麼幼稚好不好。”
她反駁的話說得很溜,倒顯得是他理虧了。
其實,任何人也理解不了錦涵,他想,畢竟結婚三年公婆不待見,又沒有名分的女人,不多。
這一路因為接下來的沉默而顯得更加漫長,車子在蘇家宅子的大門那裏就停了下來,她知道他不高興,但故意裝作沒有察覺,還問:“不進去了?”
“不了,改天在登門拜訪伯父伯母吧。”他客套地笑著回應了這麼一句。
許倩卻沒有立刻下車去,有些憂傷地看著他道:“你終究還是和我生分了。”
他想了想,巧妙地回答:“大家都要往前走的,不是嗎?”
兩個人對彼此的情緒都心照不宣,許倩眼底的哀怨他也並非沒有看到,隻不過,他也刻意地忽略了。
她推車門的動作到一半,就聽見蘇城的手機響起來。
他接了電話。
“喂你好……嗯,怎麼了?你慢慢說……什麼?!”
他的聲音突然就大了起來,神色也略顯慌張。
“真的嗎?你等等,我馬上就回去!”
電話被掛斷,他回頭看了她一眼,似乎很著急,“我有事要回家一趟,你先回家吧。”
“什麼事?”她索性收回了就要打開車門的手。
“是綿綿……錦涵把綿綿留在家裏,據說是和新雇的保姆一起,但是保姆帶孩子出去,走散了,現在孩子找不到了!”
“你別著急……”她看見他緊張的模樣,忍不住安慰他,“快開車吧,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什麼情況,要是真找起來,多個人也好,走吧!”
車子一路疾馳,蘇城的眉頭緊緊鎖在一起,許倩也沒有說話。
蘇城這一點她是清楚的,他不需要什麼安慰,對他來說,解決問題才是首要的。
依然是那棟小小的公寓,那個不知道從哪裏請來的小保姆低著頭,因為做錯了事情,一直抬不起頭來。
蘇城環視四周一圈,問小保姆:“雇你來的人,安錦涵呢?”
他的麵容就像嚴冬裏隔夜的霜花一樣,小保姆隻是一抬頭,就感到有什麼凜冽的氣息,侵襲過來了。
“安錦涵人呢?”
他又問了一遍。
隨便雇來一個人就單獨和孩子一起放在家裏,現在綿綿不知所蹤,而安錦涵可好,居然都沒回來?!
“安姐說今天有事……”小保姆怯生生地回答。
幾個小時之前,安錦涵匆匆忙忙地和她交代了綿綿的一些習慣,接了個電話然後就走了。
臨行前,還叮囑綿綿要聽她的話。
可是綿綿哭著鬧著,央求她帶她去遊樂場,她看看孩子的模樣就軟了心腸,反正就去那麼一兩個小時,應該是可以的吧?
於是帶著綿綿就去了。
距離公寓不遠處就有一個很大的遊樂場,小姑娘綿綿雖然看著瘦瘦小小的,膽子可不小,拽著她的手,說要坐過山車。
她堅決地否決掉了,小姑娘就有點兒鬧情緒。
她看見一個馬戲團的演出,覺得這倒是適合綿綿,才買個票掏錢的空兒,一轉頭,小姑娘就不見了。
遊樂場人山人海,要到哪裏去找?
小保姆找到遊樂場的廣播台,也讓工作人員播報了尋人的廣播,卻依然沒有得到綿綿的信息,萬般無奈之下,她跑回公寓,看到綿綿並沒有自己回來,於是先是撥通了安錦涵的電話號碼,連連好幾次打過去卻一直無人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