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輝文剛走出了陰影,然而陰影卻沒有就此離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酒樓裏又發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在四合院裏靜養的趙天接到了一個他早有所料,卻又不願相信的事實。
趙天忐忑不安的帶著春蘭趕到醫部,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的羅海,眼淚不住的往下淌著。
“爹……!”春蘭大哭過後,失魂落魄的喊著,喊著喊著突然覺得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見了,身子好像在旋轉一般,搖搖欲墜。
“春蘭!”趙天趕緊扶住她,掐著她的人中,把她扶到另一間病房裏。
“……天哥,剛剛那個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不是哩,一定是我做噩夢了……,最近我常常睡不好,精神也有些恍惚……,會做噩夢也是很正常的,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你說是不是……。”
趙天看著悠悠醒來,哭的跟個淚人似的春蘭,一時之間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所有的語言在此刻都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隻有輕輕的將她擁入自己的懷裏,任她的眼淚將自己的衣服全部打濕,默默的抱著他,以自己身體的溫暖,以自己那還能跳動的心髒,給她一些慰藉。
“節哀順變!”
鄧昌辰不知何時走了進來,看著兩個抱成一團的死者親屬,尚且年少的他,再怎麼裝,也不可能裝出那種曆盡滄桑,看破生死的超然,更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們兩。
“你不是說,我爹還可以活半年,還可以看到孩子的出生嗎!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麼早就離開……!”趙天輕聲的呢喃著,隨即對著鄧昌辰咆哮道:“難道你說的話就像婊子的情話一般不可靠嗎?難道你就隻剩下一張嘴在那裏謊話連篇嗎?你倒是給我拿出點真材實料來,救救我爹啊,孩子還沒有出世,他的心願還沒有完成,他還不能就這麼走咯……!”
“……誒!”鄧昌辰聽著趙天那帶著哭腔的語調,聽著他那泣不成聲的蒼涼,隻有默默的成為趙天發泄情緒的犧牲品:“每個人的情況都不相同,你的身體足夠強壯,你的祖先更是給你遺傳了強大無匹的血脈,所以你能夠安然無恙。但是你丈人不同,他的身體本就老邁,身體素質十分的屢弱,能夠撐到今天,已經是奇跡了,完全是靠著一股意誌和信念在支撐,可惜他的身體早已油盡燈枯。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是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態,無論帝王將相,還是販夫走卒,都有這麼一天,誰也逃不掉。他走的時候,很安詳,沒有任何的痛苦,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幸事。如果你們夠孝順,就擦掉眼角的淚水,好好的過日子,開開心心的繼續生活下去,讓你爹在天上也能夠放下心來,不用再為你們牽掛擔憂!”
鄧昌辰見到沒有人理會他,也不氣餒,繼續開口勸道:“我不管你們有沒有聽進去,但是給你們最後一個忠告,你爹他……,你們最好給他選擇火化。”
鄧昌辰的話和他的建議全被兩人當成了耳邊風,誰也沒去理會他。
死氣沉沉的夜晚,天空中黑雲遍布,不見半點星光,牛毛般細密的小雨給當天的氣氛渲染上了一份悲哀、淒涼。
下雨的晚上,大街上卻是不見冷清,長長的人流,打著傘,靜靜的排著隊,誰也沒有心情交談,也不敢隨意的抱怨,他們大都是南城裏的商販,接到唐老板的通知,不得不冒著雨,乖乖的在長街上排起隊,等著給羅海吊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