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物品都收拾妥了?”歐馳示意她坐下,一邊從飲水機給兩人倒了兩杯水。
這次兩人依舊坐在上次談話的皮質沙發上,寧諾有些拘束的放下包包和筆電,點了點頭說:“都收拾好了。”
歐馳翹起二郎腿,靠坐在沙發一端,又看了一會兒手上的畫稿,抬起頭來看端坐在沙發另一端的寧諾。
“你好像,有點緊張。”不是疑問句。歐馳這個人,向來是要麼不說,說出來就要正中紅心。
寧諾的背脊挺得有些僵直,右手食指和拇指無意識的捏搓著裙子的純棉布料。這份近似於複仇的甜美果實來的太晚,且完全不在她意料之內,而那種從內心最深處迸發而出的,岩漿一般火熱的激動和急切,是她想掩飾都來不及控製的。
不想泄露更多的個人情緒,寧諾隻是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橫在下巴上的食指動了動,歐馳微眯著眼打量著她的側臉,慢慢的說:“不用擔心,前幾次我都會陪你一起過去。應酬方麵,如果你個人不喜歡,我這邊不會勉強你。”
寧諾搖了搖頭:“如果有需要應酬的地方,boss您隻管說,我沒問題。”
見歐馳還是之前那副神情打量著她,寧諾一麵在心裏懊惱這個人的不好唬弄,一麵不卑不亢的說:“過去兩年多都隻是畫圖,沒怎麼和人打交道,另外建築方麵的設計圖畫的也少,我擔心自己會出岔子,給您或者C&;L添麻煩。”
“我看你跟他們處得還不錯,楚楓和Alice都很喜歡你,莫雲生不是剛還嚷嚷著要跟你約會?”歐馳有些戲謔的一挑眉毛,接著說:“其實所有人都一樣的,我相信你在這方麵會很快適應過來。至於出岔子什麼的,誰都有辦不好事兒或者說錯話的時候,自己多留點兒神,我也不是個絕對不允許手下人犯錯誤的領導。”
寧諾緩緩點了點頭,表示這些話自己都很認真的聽進去了,就聽歐馳最後又添了句:“你叫我boss沒問題,‘您’這種尊稱咱們就省了吧。別搞得我跟個老頭子似的,寧小姐,好像我也沒有大你很多?”
在這之前,除了兩人第一次見麵,歐馳給他的感覺並沒有什麼異性所帶來的衝擊,盡管她一直都知道他長得不錯,個人能力很強,家世應該也很好。除了第一次,歐馳麵對著她跪在地上幫她處理燙傷,以及強勢的堅持帶她去診所,抱進抱出最後還把她送回公寓,讓她本能感覺到小小的不安,後麵幾次接觸,兩人膠著的關鍵都在工作方麵。這些天相處下來,漸漸地,在寧諾心中,歐馳開始是危險強勢的同行,後來則是誠懇邀請自己入夥的建築界精英,到現在,兩人之間的身份和界限更分明了,就是簡單的老板和下屬的關係。
寧諾本來就缺乏與異性相處的經驗,所以歐馳在她心目中逐漸成為了一個性別模糊的個體。直到歐馳的這句玩笑,才讓她覺醒過來,眼前這個人,不僅是對她有再造之恩、知遇之恩的新領導,同時也是一個男人。而且,寧諾默默的在心裏加上後半句,應該還是個可以稱得上“聲名狼藉”的男人。
麵對這種不知道該如何對答的問話,通常寧諾的反應是沉默以對。顯然,眼前這位對象不是她有資格可以沉默以對的,所以寧諾靜默片刻,才輕聲說:“我的個人資料昨天下午交給Alice了,她今天好像不在……”所以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歐馳才沒有看到?
“我今年25歲。”
歐馳簡直要被某人這種嚴陣以待的態度逗笑了,而他也確實笑了出來:“寧小姐,或者我一直叫你寧小姐讓你比較拘束?其實我們平時以名字相稱就好。”
“我叫你寧諾,有外人的場合你願意叫我boss也可以,平常像現在這樣,你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就可以。”
見寧諾還有些遲疑,歐馳隻能又加了一句:“我希望大家可以在一個比較輕鬆的氛圍裏工作,之前楚楓他們叫我boss,開玩笑的成分比較大,其實私底下他們也都直接叫我名字。”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寧諾還能說什麼呢?她試著開口叫了一聲:“歐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