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邊緣的階梯邊緣,包括他們坐的這些長椅上,都裝著淡淡的,卻五彩斑斕的霓虹燈,周圍是一些大型的商場建築物,中間巨大的噴池,周圍還有閃爍的霓虹燈。
廣場上的人都在跳舞,還有孩子嬉笑,隻不過,他在看,她沒看而已。
“我們就在這裏坐著吧!這裏是公眾的廣場,會一直有人在這裏活動,五點到八點是作息正常的人群在這裏活動,九點到淩晨兩三點是年輕的夜生活一族和流浪漢的時間段,四五點會有外鄉的勞動人員經過這裏開始忙碌的一天,五點到八點的早起運動的爺爺奶奶們在這裏鍛煉。那個家既然你也暫時不想回去,我們就一起在這裏坐著,到天明;反正那個家裏估計也沒人會記得少了一兩個人。”
他……是常常一個人來這裏吧?在歡鬧的人群裏讓自己孤獨的存在著,是對現實的不公,無力的倔強反抗著,他拒絕一切外來人員的加入,包括她和他的家人,甚至更多,可能值得他珍惜的朋友。
又來來回回看了身邊拖著腮幫的男孩兩次,她終於忍不住問出聲了。
“小傑!”
“嗯?”
他絲毫沒有什麼特別反應的響應了一聲,他這樣平淡,反而沒有平時的冰冷抗拒的樣子,反倒讓她不知道怎麼開口了,支支吾吾了好久,她才問出聲。
“你……呃……你的腿,沒問題?”
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有點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問。
轉過頭,他看著,將頭僵硬的轉過來,緊張兮兮的女人,不鹹不淡的淡然反問。
“我有說過我的腿有問題嗎?”
他的睫毛很密很長,在紅藍斑彩的霓虹燈下,很困惑的眨了眨,她有點抗拒不了這樣的美色,幾乎忘記了自己的問他的目的。
“可是……你一直……”
“坐著輪椅”沒有說出口,她想,他已經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麼了,因為他的臉上又露出了鄙視的神色,眉頭皺了起來。
“我坐著輪椅就是腿腳有問題嗎?你還真是笨女人,我在房間裏都懶得走動不行嗎?”
曦兒鬱悶。
是你怪胎吧?明明好好的腿腳,也不出門,在屋裏那幾步路都輪椅代勞,還真是……懶散到家了呢!
可是她不能這麼說,不然這小子一定跳起來敲她的腦袋吧?自己現在腿腳反而不方便了,而且他的腿腳不止沒有不方便,反而看起來比她還健康,跑起來更沒他快了,所以,忍一時之氣吧!
隻得氣鼓鼓的將氣給吞下,身邊的人見她這個樣子,反倒卻笑合理起來。
她莫名其妙的看著莫名其妙的他,直覺這孩子腦袋壓根就不是正常人的腦部構造。
“你放心啦,你就是笨女人也不是唯一的一個,因為不止你一個這麼問;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也就是說,他不會因為任何人來改變他的生活方式,以及麵對生命的態度?包括……她?
“很多人都不理解我的好多行為,可是我更不理解那些人的行為,一個人怎麼生活是自從生下來後就該享有的權利,那些人以為自己是誰?憑什麼以自己的尺度去衡量別人的生存標準?我才不要和他們一樣,我就是我,想怎麼生活就怎麼生活,除非強迫的結束掉我的生命,不然,誰都別想說服我按照什麼什麼標準來生活。”
她看著這個才十五六歲的少年,原本以為,他不過是比一般少年叛逆期的孩子更加的叛逆一些而已,現在聽他這麼說他是有規劃的這樣生活下去了,當個什麼都沒有的人?一直的靠著家人活著?那如果有一天爺爺不在了,他的大哥也不在了,二哥……錦禦浩,就依錦禦浩那天對他的態度,會好好善待他嗎?
這個孩子,在想什麼?爺爺他們又怎麼能容許他這麼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