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不是一個好戰的人。鬆陽老師告訴他,隻有當一個人學會如何避免使用自己的力量時,他才會真的強大起來。所以如果不是必須拔刀的場合,李玄會盡量避免拔刀。
然而眼前這個叫亞斯的怪物卻讓我渾身都充滿了莫名的鬥誌。李玄能感到自己的每一條肌肉、每一根血管、每一絲神經都在興奮地戰栗著,渴望著與他一戰。
“李玄,當心。我來了。”卡西亞斯說。
然後,他來了。
修長的刀身化作一道閃電,那種海浪般的氣勢帶起了洶湧的巨浪,隨著這一刀迎麵撲來。李玄清楚地聽見自己全身的骨骼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聲,無需刀鋒切開血肉,僅僅是這一擊所帶來的風壓就足以將一般人摧垮。
從劍理上來說,這種情形下最明智的做法是暫且後退避開鋒芒,然後伺機反擊。
李玄沒有。
他將長劍順於身側,提氣,大喝。迎著亞斯的刀勢衝上去。
然後力貫雙臂,以橫斬對直劈。
刀劍相擊,竟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沒有震動就不會有聲音,他們的武器全無一絲震顫,而周圍的空氣也被亞斯的氣勢所壓製,沉重得幾近凝固。
李玄能感到亞斯的力量,無與倫比的強悍力量。刀鋒不動,一陣又一陣巨大的壓力從刀鋒上傳來,透過長劍的劍身,透入我的雙臂,穿過我的胸腔,撞擊著我的心髒。我的心髒仿佛被一隻巨大的手掌握住,攥緊,鬆開,再攥緊。
李玄把全部力量壓在劍鋒上,竭力抵禦著這種力量。潮水般的力量一波接著一波的湧來,越來越大,越來越重。
終於,李玄找到了兩次潮湧之間的間隙。
舊力已盡,新力未生。李玄捕捉到了這短短的一瞬間的機會。隨著武器鋒刃摩擦時發出的刺耳銳響,他推開了亞斯的長刀,長劍就勢斜斬他的肩頭。亞斯揮刀格擋,兩刃再次撞擊。
鬆陽師父在指導李玄劍術的時候,著重培養的是精巧的運劍方法和迅捷的攻擊速度。然而當李玄跟隨銀時學劍時,銀時告訴他,鬆陽師父是錯的。
“這種劍理,別人來學是正確的,但是你來學,就是錯誤的。這就是你為何在很長時間內成長都不大的緣故。
人與人之間的體力差距,並不會很大。因為人體的極限基本都是相同的。在體力極限接近的情形下,自然是劍術較為精妙、速度較快的一方占有優勢。
然而你不同。你並非凡俗的血肉之軀,你可以發揮的力量要超過正常人無數倍。對你來說,正確的修煉方式,是提高自己的力量極限,去充分的運用你的優勢來擊敗敵人。
你的刀術不應該是繁雜精密的刀術,而應該是簡單直接的攻擊。越是簡單直接的刀術就越有效!”
然而鬆陽老師在指導李玄的時候,肯定也不會料到李玄會遇見亞斯這樣的對手。
一個力量遠遠比李玄更強悍的對手。李玄的優勢現在已經徹底淪為了劣勢。
亞斯的刀法和李玄一樣,簡單,直接,有效。李玄咬緊牙關苦苦支撐,心裏明白,這樣硬碰硬的打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要完蛋了。
在李玄又一次將亞斯那山一樣沉重的刀鋒推開之後,李玄知道,他必須想想辦法了。
隻可惜李玄思考的機會不是太多。亞斯回氣的速度明顯比李玄快得多,接下來一口氣五刀連斬,讓李玄忙於應付。隻是簡簡單單的橫劈豎砍,配合上那恐怖的強悍氣勢,李玄甚至懷疑銀時能不能應付得了這家夥。
(如果是銀時在我現在的狀況下,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