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講打棒球的話這狀態可不成
不幸,可以衡量一個人的偉大程度。————帕斯卡
有沒有什麼好兼職介紹一下?————長穀川泰三
那種事請去別的地方講。——誌村新八
這裏是某家醫院的病房。而且還是單人病房。
窗戶邊的病床上,躺的是鬆平片栗虎老師——也就是銀魂高校的體育教師。即使躺在床上,似乎也沒有摘下淺茶色太陽鏡的意思。怎麼說呢,[不是連休假日裏也會開著巡航快艇出海,與劍嘴魚作戰麼?]是個身上帶有這種氣息的體育教師。
然而,現在這時候,鬆平不是作為體育教師,而是作為銀魂高校的棒球部教練,正在與站在身旁的某男子交談著。
“……交給你了哦。”
被鬆平這麼交代著,
“啊——嗯……”撓著頭回答的是個白衣男子。不過,他可不是醫生。
白頭發,下滑的眼鏡,在醫院裏居然也咬著煙卷,穿著便宜拖鞋的,正是阪田銀八。
“什麼回答啊,啊啊嗯嗯的混蛋。”鬆平即使保持著躺姿,聲音也絲毫不減威壓之勢。
“可是話說回來,果然跟我完全沒關係啊——”
“沒有——沒關係——這種事吧。”說話之間,鬆平微微有些皺眉。就算保持著威嚴,畢竟也還是帶病之身。
“你這家夥——那個……闖禍的那個,可是Z組的學生啊。”
被這麼一講,銀八無話。
“聽好了,”鬆平以不容分說的口吻繼續著:
“比賽的日程安排已經改不了——了。因為是我們這邊強行提出的比賽要求。還有,我們現在殘存的戰鬥力,全都當成垃圾看也不要緊。雖然有一個人,是個看起來還有點用的家夥,可是那家夥現在陷入萎靡期了。所以說,你——也不要指望這學生能給你拚命。”
甚至沒有[哈啊——]之類的抱怨,銀八睜著死魚眼繼續聽著鬆平的話。
鬆平捂著肚子從被子裏直起身,表情因體內襲來的痛楚而扭曲著:
“反正就是這樣了。比賽是下周的星期六。——拜托給你了。”
*************************************************************
“——所以——就是這樣,你們下周周六,就作為棒球部的外援,參加對集英高校的練習比賽。”
說完,銀八轉身準備離開教室。
此時正是早上的班會時間。
“等,請等一下啊!”這是想叫住班主任的新八。
“[——所以——就是這樣],到底是怎樣啊?!”
“不是交代過了嘛,前麵那一頁裏。”
“請不要胡說了!請用老師你[自己的嘴]來解釋一下!”新八正說著,
“我明白了阿魯!”神樂站起來。
“是說桂的長發有罪的事情吧阿魯!”
銀八:“正解。”
“正解個頭啊!”新八爆發了,配合著他:
“我同意新八君。我要解釋一下。我隻是用適當的方式試探機關內部而已。”
桂也說道。
同意我——才怪!新八聲嘶力竭。
“那個,棒球部的外援——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情啊。請關於這一點說明。”
“知道了——啦”
銀八回到教桌邊彈了彈煙灰,開始說明。
“嘛,就像你們知道的那樣,偶們學校有個棒球部。就是那個鬆平大叔當教練的棒球部。”
可剛剛講到這裏,銀八的老毛病又犯了。
“然後——以下省略。給我自己從下一個‘***’開始往下讀。好像有哪個擅長總結的人已經總結出來了。”
口胡,又是這樣啊啊啊!
不過算了,事到如今,新八的提醒也已經完全不起作用了。
**************************************************
從頭開始講起。說到鬆平老師率領的銀魂高校棒球部,是個評價還算不錯的學部。
也正是因為還算不錯,因此常常吸引到女學生們關注的目光,比如說練習結束的時候,“OO前輩,毛巾在這裏”、“XX君,這裏是運動飲料哦”之類的,這種來自女生的問候時有發生。順便一提,這種時候,醜女團們爆發憤怒的小宇宙的案例有很多,不過這些就跟選手們沒關係了。比起冷宮中的醜女團們,裝做羞答答的樣子遞上毛巾的女生,更讓人有感覺[哦哦不是很可愛嘛]而受到歡迎也是當然的。
但是——
這次的所謂慰問品,可不是什麼讓人歡天喜地的東西。
就在前幾天。
“這個,是今天在家政課時間做的。可以的話請嚐嚐看。”
拿來的快餐盒裏放著奇妙料理的女學生正是——誌村妙。
“是牛奶黃油炒雞蛋。來——來,請.慢.用。”
“呃,這個,某種意義上來講確實是牛奶黃油炒雞蛋沒錯……”
“其實這個,不就是炒雞蛋的遺體?”
看著被強塞來的料理,棒球部的成員們這麼交頭接耳著。做到這種程度的阿妙的炒雞蛋,已經是[不具備一切炒雞蛋特征的]牛奶黃油炒雞蛋了。
然而,他們還是把[那個]吃下去了。順便提一下,教練鬆平老師也吃[那個]了。似乎,不吃的話,這個女人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在這種消極的理由之下,他們把[那個]吃下去了。沉痛的,吃下去了。
以上正是悲劇的序幕。
阿妙的炒雞蛋,連食用者的內髒也一起炒了。真是相當“具有震撼力”的炒雞蛋啊。
食用後數分鍾,棒球部眾人——鬆平老師以及、主力級選手們從上到下,也就是說,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陷入大混亂。結果,大半人不幸緊急住院。
棒球部,禍從口入,幾乎全滅!——這實在是,演變成了相當棘手的事態。
老師和學生們離痊愈還有些時日,另一麵,定於一周後的與集英高校的練習比賽的問題,又漸漸逼近了。
對方甚至有過多次進軍甲子園的經曆,是本地數一數二的強隊。不接受練習比賽的委托,或是向他們提出申請之後被迫等上數個月之類的事情,已是司空見慣。
出於畏懼霸氣十足的鬆平老師,商談之後對方才總算肯組織這次練習比賽。由於是自己這邊提出的委托,到了這個時候再去“不好意思果然這次比賽還是麻煩取消算了哎~嘿~”講這種話,麵子上肯定過不去。
如此,就產生了一開頭在病房裏的那番對話。
——搞成這——樣,都是你這家夥——和那學生的責任吧。既然這樣,你小子——和你小子——的學生就給我承擔責任參加比賽,理所當然吧,問你呢——混蛋。(鬆平片栗虎述)
**************************************************************
“嘛,就是這樣了。”話畢,銀八轉身準備離開教室。
“哎,等下等下啊!”新八慌忙從座位上站起來。
“為什麼我們非得為了這種事被迫參加比賽啊?”
“沒——辦——法吧。本來是不想幫忙,還不是因為誌村大姐頭‘請’人家吃的那些化學性質活潑到家的炒蛋,才有了這開痰,啊不對開端,發展成這樣?”
“重點在這裏啊!重點!”
新八轉頭,朝著坐在斜後方的誌村妙——也就是他的姐姐:
“話說回來姐姐,慰問棒球隊什麼的,你不是最討厭這種事麼?到底為什麼那麼做啊?”
“拿回家太麻煩了嘛,那些炒雞蛋。”阿妙微笑著回答。
“就是因為這個啊!”
新八再次把臉轉向銀八:
“可是,老師你也真是的!幹——嘛非要接下這種請求?想道歉還有其他很多方法吧?!”
“其實——我,其實問那家夥,借了錢嘛。五千日元,所以沒法拒絕——”
“是大人的事情啊!啊不對,就——因為——這樣啊!”
“啊,對了對了,”不去理會大嚷的新八,銀八繼續說下去。
“順便說一下。你們在這場比賽裏,必須給我贏哦。”
哈啊?班裏人的眼球都快掉出來了。
“輸了的話,你們這些人——下周上我的課,就等著一邊跳跳箱一邊背《新古今和歌集》吧。”
“又,又是這個啊!”新八抓狂,“說起來這懲罰,目的完全理解不能啊!”
“不是可以培養智力、體力還有運氣麼?”
“運氣也太不合理了吧,運氣那條。”
“總之啊”銀八以慣有的態度補充說明。
“贏了的話,就把我的債一筆勾銷,鬆平大樹說的。所以,一定要給我贏哦。”
不可能!太亂來了阿魯!就是說啊——對方可是集英高校啊!就素說嘛,那素名字裏寫著[英語]滴[英]滴集英高校捏!(注:這句發音詭異的話請聯想凱瑟琳的口音)
“吵——死,反正從今天開始你們都是臨時棒球隊員了。從今天放學後開始去操場練習。順便提一下,到比賽那天之前,我就是臨時教練了。”
銀八隻說到這,飛快地走出了教室。
放學後的操場。
倚在棒球場地的護網上,還是老樣子穿著白衣和拖鞋的銀八。以他為軸擴展出一個扇形,Z組的人們集合在那裏。話雖如此,並不是班級全員,隻是銀八自作主張選拔出的少數成員。也不是少數精英分子,單純隻是少數幾個讓人感到有趣的家夥而已。這陣容——新八、神樂、近藤、土方、衝田、桂、屁奴羅、凱瑟琳,還有身為這次騷亂的始作俑者,卻幾乎沒有什麼負罪感的誌村妙,以上。他們身上緊裹著從棒球部借來的練習用運動服,帶著手套,做好了萬全準備(也隻有這些齊全)。避開那些Z組成員一段距離的,是數名本家棒球部員——也就是,沒有被卷進那炒雞蛋惡性事件的幸存者。大半都是一,二年級學生。
“好——了,都齊全了。”
扛著金屬球棒的銀八叼著煙卷說道。
“我說,老師——”新八早早舉起了手。
“怎麼了新八。不要拿我當白癡——哦。”
“不,不是為了吐槽舉手的,那個,雖然我們不是專業球隊——”
新八拖長音,繼續道。
“那個,讓女生也參加練習,好像還是太勉強了吧……讓女生當啦啦隊不好麼?”
“那是因為——你聽好——”銀八的話裏透著倦怠感。
“對方會因為女生也混在裏麵而麻痹大意吧?然後說不定會麻痹大意吧?然後麻痹大意的話不是正好。”
是是,新八歎著氣放棄了。已經是[死馬當活馬醫]這種心境了。橫豎在銀八作臨時教練的這段時間裏,他們自己正經打棒球的可能性像宇宙塵埃一樣渺茫。
“哎——那麼”銀八撐在球棒上:
“首先作為開頭,就練習喊口號吧。比賽前或是比賽中圍成圓形一起喊的,就練那個。”
一上來就是這個啊,新八這麼想著。算了,口號也是很重要的。他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強忍住沒有吐槽。
銀八底氣不足的聲音響起:
“銀魂,FightOn—、FightOn—、FightFightFight——開始”
話音剛落,桂馬上舉手唱反調:
“老師,FightFightFight運不上氣。反而覺得會泄氣。”
被這麼一講,銀八咂了下嘴,倒是沒有否決桂的意見。
“老師,那這個怎麼樣?”
“說來聽聽。”
“銀魂——FightOn—、On—、Fight、FightonFight——這樣。”
“你在自暴自棄麼?這麼難講。”
“老師!”這次是衝田。“請采用這個”
“說來聽聽。”
“集英——”
“沒有其它意見了嗎——其他的。沒有的話就采用我的了哦——”
“那,老師,這個如何!”近藤向前邁出一步。
“如果是毫無價值的提案,就等著吃棍子吧。”
銀八手中的球棍停在近藤鼻子前,近藤默默後退了一步。看來多半是個[成為廢品的危險性極高]的提案。
“沒有了嗎——沒有的話——就用一開始我說的那個了,銀魂——YesNo—、YesNo—、Yes—No—No,決定了哦。”
“跟剛才那個明顯不一樣吧!”
新八正抓狂著,在另一頭石化許久的某個本家棒球隊員,小心翼翼的開口了。
“那個,阪田老師……”
“幹嗎?”
“呃,其實這個棒球部裏,早就有傳統口號了……”
“怎講?”
被這麼一問,那部員少許忍耐片刻,深吸了一口氣,發出喊聲:
“……銀魂高校——!Fire”
銀八:“好,那麼就按我說的練習吧——”
“哎哎,完全沒在聽啊!”就連新八也同情起這個棒球部員來。
於是,又開過五分鍾左右的會議,口號變成這樣——
銀魂——!GIN、TAMA!
這麼決定了。好歹決定下來了。
真的不要緊麼,我們……連球都還沒碰過的新八,在心裏感歎著。
**********************************************************************
雖然正規練習總算開始了,然而,負責人可是銀八啊,正兒八經的練習無異於天方夜譚——
比如內野擊球。
一次擊出兩個球,然後兩個都要接住——雲雲,銀八是這麼要求的。
“噢拉噢拉土方,比賽裏飛來的球沒限製隻有一個——對吧。”
不,僅限一個。
或是,用投球機代替自己,投出時速一百五十公裏的球。
“那算什麼防守啊近藤,標準的擊出球比這個要快得多——吧。”
沒有指望你打出標準速度。不如說,你想殺了他麼?
這麼想著,那邊又開始了。這次是擊[除了球以外的任何東西]的練習。
“注意了——這次是餃子,應該比較好接一點吧,神樂——”
不可以粗暴的對待食物。說起來,用球棒打餃子什麼的,你們神誌還清醒嗎?
“長穀川——雙手要給我牢牢接住太陽鏡哦——”
我說,把太陽鏡打出去會怎麼樣?鏡片會粉碎吧?
還有外野擊球的時候,不知為何開始試著輪流高空接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