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右初診八月二十七日一身肢節疼痛,腳痛,足脛冷,日晡所發熱,脈沈而滑,此為曆節,宜桂枝芍藥知母湯。瘰鬁,從緩治。
川桂技五錢赤白芍各三錢生甘草三錢生麻黃三錢熟附塊五錢生白術五錢肥知母五錢青防風五錢生薑一塊打二診九月一日服桂枝芍藥知母湯,腰痛略減,日晡所熱度較低,惟手足酸痛如故,仍宜前法。
川桂技五錢赤白芍各五錢生甘草三錢淨麻黃四錢蒼白術各五錢肥知母五錢青防風四錢生薑一塊打鹹附子三錢生用勿泡
按吾師又曾治一戴姓婦人妊娠八月,為其夫病求醫,抱夫乘車,胎兒竟為夫身壓斃,遂作腹痛。一醫藥而墮之,腐矣,婦本屬血虛體質,死胎既下,因貧不能善後,即病曆節。手足拘攣,節骱劇痛,旦日較緩。拖延二年,方求師診。
師用一方,二劑不應。二診改用某藥,汗乃大出。兩劑,肢節便可屈伸,足腫亦小,獨手發出大泡,有濃有水,將成潰爛。乃采丁甘仁先賢法,用大小薊各五錢,丹皮一兩,地骨皮四錢,清其血熱,二劑而痂成,四劑而痂脫。遂與未病時無異。
以為可無恙矣,婦忽陰癢難忍,蓋濕毒未盡,而下注也。師因令其用蛇床子煎湯薰洗,良瘥。未幾,入市購物,卒然暈倒,諸恙退而血虛之真象見。師乃用大熟地一兩,潞黨參五錢,川芎、當歸各四錢,龍骨、牡蠣各一兩,凡二十餘劑全愈,後竟抱子雲雲。
曹穎甫曰:肢節疼痛,病名曆節。此證起於風邪外感,汗出不暢,久久濕流關節,脈遲而滑,屬寒濕。其微者用桂枝芍藥知母湯。其劇者宜烏頭揚。嚐治一吳姓少病,予用淨麻黃三錢,生白芍三錢,生綿耆三錢,炙甘草三錢,烏頭二枚切片,用蜜糖一碗另煎,煎至半碗,蓋悉本《金匱》法也。
發背腦疽
人體外證之屬寒者,除流注外,發背腦疽最為重大。惟世傳陽和湯一方與仲師當發其癰之旨最合,若誤投寒涼敗毒之品,十不活一。所以然者,為血絡凝於寒濕,非疔毒流火之屬於陽證者比也。附陽和湯方如下:麻黃三錢去根節炮薑三錢熟地黃一兩鹿角膠三錢肉桂一錢(寒重加附子)
按友人周慕蓮君患腦疽,初起,察其屬陰性,法當與陽和湯,顧大便五日未行,疑其有熱結,為之躊躇者再。誰知服湯後,次早項背轉動便易,大便暢下,乃悟其大便之閉,亦屬寒性故也。其外用膏藥,為陽和膏。
又有友人周煥根君患腦疽,發於項後偏右,皮色不變而結塊,脈微細,大便亦不行。采鄰居之言,購番瀉葉值銅元十枚服之,大下,而自止,疽反日劇。予仍以陽和湯投之,二日不應。易醫,又投陽和湯加減,二日,又不應。易名醫,投和榮通絡輕劑,不更衣,則無暇問也。如是二日,疽依然,而大便之不行也如故。無已,予乃囑用甘油錠以潤之,因用之不得法,無效。次日詳告以術,乃下燥矢四五顆,隨以溏薄矢液,自是得安寐竟日。醒來知饑索粥,精神大振。便下皆溏者,濕既有去處,疽乃以漸告愈。事後,餘乃悟此為先鞕後溏證,原不可攻,其所以有燥矢結於腸中者,必是番瀉葉之流弊,蓋大下亡陰,液去而矢在,故結而致燥也。病家之藥誤,醫者可不留意哉?曹穎甫曰:陽和湯一方不惟腦疽發背為宜,即膝蓋忽然酸疼,為鶴膝風初步,用之亦多效。若華母於去冬今春兩次患此,臨睡時服藥,醒即不痛。施之骨槽風病,亦能一服定痛,真神方也。
汗後致虛
若華母案缺。
生半夏三錢炙草五錢當歸三錢陳皮三錢白術三錢生黃耆三錢熟附塊五錢黨參四錢熟地二兩幹薑三錢川芎三錢炙乳沒各三錢生米仁一兩
按師母體素瘦削,而微有痰飲之疾。數日前,偶感風寒,惡寒,頭痛,發熱,師硫表劑予之,稍瘥而未了了。再予之,如是者屢。餘曾檢得其一方,為桂枝三錢,白芍三錢,生草二錢,浮萍三錢,薑三片,蓋桂枝湯去大棗加浮萍也。
服後,汗出甚多,微惡寒,神疲心痛,叉手自冒,徐按稍瘥,筋肉不舒,有如針刺,皮膚幹燥,血脈色轉褐,心時悸,頭時眩,坐立不穩,自覺搖搖然,脈細小而弱。師母固知醫者,因謂師曰:我今虛,法當補。互商之下,乃得上方。師母且曰:倘熟附而不效者,我明日當易生附也。其時方暮,心痛甚劇,筋肉牽掣亦良苦。進初煎,旋得安睡。夜半醒來,痛隨大減。次早進次煎,精神大振。皮色較潤,而行動漸漸如常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