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鷹一隻手擱在車的窗簷上托著腮幫沉思了一會兒說:“想到了。”
白韻寒有些微怒道:“想到了那你還去救?”
陸鷹反駁道:“如果不救她,那她就會死。”
白韻寒冷笑一聲:“嗬,天底下那麼多素不相識的人需要救,你救的過來嗎?你以為你是救世主?煩惱隻因多開口,是非之為強出頭,這道理你不懂嗎?”
聽了這話陸鷹似乎感覺不太認識眼前這個女人了,這個女人原先幫自己療傷的時候並不是這樣的。他有些冷冷地道:“那照你這麼說,就眼睜睜看著她在水裏悶死?”
白韻寒接著說道:“她的生死跟你沒有關係,就算她死,也是她命運使然,也沒人會怪你,而你一旦暴露,那我們的任務就將失敗,而且會陷入危險之中。”
陸鷹怒了,他咬著牙道:“白韻寒,就連我這個從罐子裏出生的克隆生化人都知道憐憫眾生這個道理,你是個人都不懂?你的心真的是石頭做的嗎?”
白韻寒聽了這話沉默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反駁陸鷹的這個話,可是她錯了嗎?她沒有錯,她隻是想保護她在意的人,她想保護他,難道大愛是愛,小愛就是自私嗎?
她安靜的繼續緩慢的將車緩緩在擁擠的車流中挪動,晚夏的傍晚涼風習習,透過窗戶,拂過她鬢角的長發,也帶起她那一顆掛在眼角晶瑩的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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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那寒冷又有些潮濕的山洞裏,這批實驗的30多個6-10歲的孩子三三兩兩的蜷縮在各個角落相互提防著,也相互等待著。
他們已經在這冰原上走了兩天了,外麵又開始了暴風雪,他們這兩天來幾乎沒有任何食物補給,有幾個年幼一些的孩子開始體力不支。
終於,第一個孩子昏闕了過去,與此同時,其中一個手拿匕首的孩子瘋了似的撲了過去,他邊橫舉著匕首提防著其他幾個孩子,一邊緩緩將那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孩子軀體慢慢拖向自己剛才蹲伏的角落。
而這個手拿匕首的就是“十一”,這個匕首是之前他在訓練對抗時贏得的,現在也成了他統治這個小團體的工具和依靠。
他蹲伏的那個角落裏還有另一個身影,這道身影有些模糊,不過依然可以看出是個和“十一”年齡相仿的女孩。
“十一”警惕地將那個快要死去的孩子拖到女孩麵前,女孩正蜷縮著,雙手抱著膝蓋,從她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很餓。
“十一”對著女孩微微一笑,從他幹裂的嘴唇裏輕輕蹦出幾個字:“小七,晚餐有了。”
“十一”左手一把握住那昏厥孩子的脖子,右手匕首反握在那孩子動脈處一劃,一道血花迸濺而出。之後不等女孩拒絕,立刻便將那不停湧出鮮血的傷口按在了小七的嘴上。
這是她第一次飲用人血,一開始鮮血湧入口中,有點腥,又有些溫熱粘稠,她很不習慣這味道,不過饑餓卻占據了意識的先導,沒過幾秒,她便不受控製的大口吸食起來,麵目逐漸變的猙獰。
“十一”微笑著看著正在飲用人血的小七,這個天真的女孩正在不斷地成長著。他依稀還記得他們在冰原上剛出發的時候,她將他僅存的一點牛肉分了一半給他時的情景,那時候她還天真地問他是不是會救大家逃出這個無盡的冰原。在她心裏,他就是救世主,仿佛他有無窮的力量一般。
可是,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是有限的,“十一”一路上帶著這30多個孩子,並不是為了保護他們,他另有打算,當然,小七後來才知道他的真實打算,而且還和他大吵了一架。
幾分鍾之後,那孩子終於也死透了,血液也幾乎被小七喝幹了,她慢慢放下那具屍體,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剛才自己吸食血液的那個傷口。旁邊傳來一些孩子不停地咽著口水的聲音,他們也很餓。
“十一”是故意這麼做的,他知道比起生吃肉,飲血更容易讓小七接受,並且血液裏的水分和營養要比同等質量的肉含量要高不少。
小七吸食完後,十一也不再多廢話,操起刀子就開始分割這具孩子的屍體,他非常麻利的切下那孩子的胳膊和腿,並且剖開他的肚子,取出心髒和肝髒,並且將這些肉用這孩子上衣包了起來。
之後一抬手將那孩子剩下的軀幹扔到這小洞穴的中央,就在那孩子軀幹剛落地的刹那,附近蜷縮的那30多個孩子一個個像瘋了似的爭先恐後的圍了上去,不一會兒,那孩子的軀幹便被這群饑餓的孩子撕成了大小不一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