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顯淩亂的空地上,此刻正走著兩名機甲兵,時不時有傷兵用擔架抬著和他們擦身而過,他們走得並不快,這個時候卻也沒有軍官跑來像蒼蠅一樣在耳邊嗡嗡叫,前線是真的吃緊了,王牌機甲兵正竭力狙殺著強大的魔化獸,而其他的機甲兵種則是在洶湧的獸潮中如扁舟般起起伏伏,勉強靠互相幫助保護著自己不被淹沒。
很悲涼的,原本那排成一排的重型機甲損失很嚴重,巨大的機甲有時候也是更大的目標,放眼望去,戰場上好多的重型機甲已經徹底報廢了,至於裏麵的操作員,大抵是九死一生的了,遠超常人的體魄在離開了機甲之後壓根起不到保命的作用,如果駕駛艙損壞不是很嚴重,也許待在裏麵要比跑出來安全得多。
安大蛋在城牆後站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城牆之上,時不時就有喪屍獸露出頭來,然後被慌亂的士兵集中火力消滅掉,但是士兵的傷亡還在激增,甚至有強大的魔化獸能在城牆上占領城頭一小段時間,看來鋪在城外的屍體已經快要與城牆齊平了!
安大蛋從來就沒有過為國捐軀的思想覺悟,他之所以過來,除了部分是想出一份自己的力,更大的原因是他那突然間在腦海中冒起來的古怪想法,安大蛋問心無愧,有些東西不是一定要用生命來證明的,就像有時候戀愛的時候總是有人說,願意為對方去死,在安大蛋看來是很傻很天真的,隻是他之前確確實實傻了一回。
芋頭跟著安大蛋,他是熱血的,當然不會怯場,他想法很簡單,大蛋哥待他最好,等會若是有什麼危險,他就把安大蛋再次背回去就可以了,他從來沒有去想過自己的能力到底能不能辦得到,同樣也一直把身形瘦弱的安大蛋當做自己保護的對象,哪怕安大蛋變得再強他也不會改變這從小到大已經根深蒂固的想法。
安大蛋毫無阻礙地攀上城牆,事實上,這個時候真沒有人管你是哪個部隊的,隻要是知道是自己人就足夠了,從居民區自發申請上前線的也有不少,當然也有退伍的機甲兵。
作為獎勵,在役的機甲兵各方麵表現良好尤其是思想方麵表現突出的,國家不會在他們退伍後收回機甲,因為機甲不停在更新換代,型號更是千變萬化,很多時候一套機甲隻有一個人最最熟悉,收回機甲再去培養一個人才不劃算,因為那機甲已經過時了。
所以源源不斷有老式的機甲出現在戰場上,沒有人會去嘲笑他們,更多的是發自內心的尊敬,這些機甲兵很有可能已經是爺爺輩的人物了,至少不會是很年輕,他們上戰場全是自願的。
安大蛋盡管預先有了準備,但是還是被眼前的場景震懾了心神,隻見那城牆的正麵已經殘破不堪,應該是那無數的喪屍獸留下的,也許,很難想象那些原本的家禽家畜變成凶殘的野獸的情景,你能想象一隻豬向你發起殘暴的進攻嗎?你能想象原本勤勤懇懇的耕牛踩著累累屍骨堆成的斜坡向城牆狂奔嗎?
也許這些喪屍獸沒有人類的靈巧,屍骨堆成的斜坡總是有很多不平整的地方,也許,置身事外看那些喪屍獸衝擊城牆是一件非常滑稽的事情,但是此時站在城牆上顫抖著雙手堅毅地開槍的軍人卻沒有一個人笑,戰場,是一個嚴肅的地方,戰爭,是一件嚴肅的事情。
安大蛋順著那斜坡一步步走下去,他的機甲連續進化了兩次,外殼的形狀有了微微的調整,這種調整使得防禦更加的強大,但這種調整卻是中心裝置做出的調整,不怎麼麼明顯,安大蛋也不會去注意,也許戰後專家們從這些外形線條的小小變化可以找到奧妙的地方來改進其他機甲的設計,但是這和安大蛋沒有關係。
安大蛋蹲在那斜坡的坡底,讓芋頭給他擋著,他自己則是很有心思地在這些死去的喪屍獸腦殼子裏取出了一枚枚的結晶,直到他在他麵前堆了一地,有注意到安大蛋行徑的士兵投來了鄙視的目光,在這種時候靠著機甲的保護賺取結晶是一件非常可恥的事情。
安大蛋兀自做著收取結晶的事情,芋頭沒有覺得什麼不對的地方,他們殺了那麼多的喪屍,拿點結晶也沒有什麼,不過有點不好帶,等到戰後再收集就有點不好意思了。
“應該夠了吧?”安大蛋蹲在地上又看了看,輕聲說了一句。這些結晶他始終不明白是什麼材質,但是至少是很好的材料,因為取出來之後很幹淨,沒有斑駁的血絲粘附在上麵。
“大蛋哥你說什麼?我聽不清。”芋頭聽見安大蛋好像說了句什麼,但是槍炮的聲音很大,安大蛋又說得很小聲,所以他聽不清安大蛋到底說了什麼,於是抽空問了句。
他的大身板這個時候反而很有用,正好能夠擋住喪屍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