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蕭無塵晨跑二十公裏回來,準備了一下,就直達西寧。原本以為他再也不用回到這個傷心的城市,沒想到這麼快又回去了,隻是回去後又能怎樣,時光永遠回不到父親死的那一刻之前。
那件西寧事件對於普通民眾來說隻不過是一種最平常不過的恐怖事件而已,甚至遠遠不如那次包頭事件來影響得大。但對於蕭無塵而言,卻是最為沉重的代價。進入到的看守所不是一般慣犯那種做號子的看守所,而是在西寧駐紮的部隊基地裏刻意建設的軍用看守所,在裏邊的自然不是一般的犯人。
法律隻是針對一般的大眾人,那些非大眾而完全有用的人即便殺了一百個人國家也會力保她的。就像張嫵媚,這個年紀並不大,實力卻能排在世界前二十的女子別說是中國,就是美國也不惜一切代價讓其歸順。
當陷入絕境的時候,蕭無塵擅自為張嫵媚尋了這樣一條道路,雖然最大的用意是讓張嫵媚活下去。但張嫵媚並不領情,兩個不同世界的灌輸思想下自然沒有任何共鳴可言。
現在的蕭無塵腳步沉重,許多的意外都很有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到了部隊,一身軍裝的他能感觸到軍隊大院的森嚴,層層關口都需要檢查,折騰了半個小時才進入到了內部的看守所。所謂的軍用看守所不在正麵的樓層之間,而是辦公樓底下四層,依舊是層層機關,看得蕭無塵有些驚心,難怪天組成員到現在也沒有人嚐試去救張嫵媚。
到了地下室,裏邊的建築並不像他之前去過的那些號子一樣,裏邊的裝修很明亮,比一些地鐵站什麼的要好許多。又經過數道電子門他被帶到一個房間,原本以為是像監獄那樣得擱著玻璃對電話。而這卻不一樣,他被帶進一間房子裏,房子裏有著一張大屏幕,等工作人員調好設備,他就看見屏幕中的張嫵媚。
屏幕裏的張嫵媚依舊顯得很堅韌,眼睛裏冷冷的,看不出什麼表情。不過蕭無塵更注意的不是這些,而是張嫵媚所在的環境,有沙發有電視,甚至桌子上還放著水果,簡單樸素的房間顯得很整齊,看得出在這看守所裏張嫵媚享受著秦城監獄的那樣的待遇,這讓蕭無塵欣慰不已。隻要不是嚴刑拷打,蕭無塵心裏就好受一些。
本來一臉正常的張嫵媚看去狀態不錯,穿的囚服倒有些時髦氣息。但突然看到屏幕上的蕭無塵,臉一下拉到一種冷然的殺氣,給人一種毛骨陰森的氣息,那種憤怒,那種殺氣足夠秒殺任何人。
這隻是擱著屏幕,若是擱著玻璃,蕭無塵真相信張嫵媚打破玻璃然後當麵掐死他,那種憤怒的火焰讓蕭無塵震驚不已。但蕭無塵既然能預料得到,就不怕張嫵媚對他有多大的仇恨。
“我知道你很仇恨我,但這是最終的歸宿,沒有人願意背離大眾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請原諒我為你選擇這樣一個歸宿,也許不久的將來你會成為一名合格的解放軍女軍人。”蕭無塵說完神情認真,即便屏幕上張嫵媚對他恨得咬牙切齒他也會心平如鏡。
但顯然張嫵媚並沒有像一般人對他破口大罵,而是帶著一種冷然的殺氣盯著蕭無塵,眼睛都不眨一下。這讓蕭無塵想起把身體獻給自己的美姬,那個在外蒙古的沙漠女殺手也曾經用這樣淩厲的眼睛對他,但誰又能感觸到那樣表麵冷漠心裏卻是脆弱的渴望嗬護。
張嫵媚用這樣的殺人眼睛看著他,他絲毫不介意,有時候同伴的死比自己的死還讓自己難受。張嫵媚在天組是唯一的女性,從小受到與這個世界不一樣的教育,不一樣的訓練,甚至不一樣的風格。她的獨樹一幟,使得她很敏感、冷銳,甚至於她的不同,更甚至與死去的美姬不一樣,她完全是另外一個世界的產物,天組的成員都是另一個世界的產物,也成就了他們與整個世界的脫節。
但蕭無塵深切的知道,天組成員對張嫵媚並不像一般黑道組織那樣胡意亂為,成了他們首領的玩物。天組成員若不背上一個與世界背道而馳的帽子,他們每個人都會成為各個行業中的強者。
使得蕭無塵到現在都不認為田祖那樣一個看去有風度的人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劊子手。
蕭無塵看著張嫵媚仇恨的眼睛,憤怒的表情,冷淡的神情,讓蕭無塵心裏都感覺一陣難受。不過他繼續開導道:“嫵媚,我知道你比誰都恨我,但同樣這也是保住你的唯一辦法。讓我把你拋棄山林,還是帶著你衝出世界各國的包圍圈,那樣不管哪種方法我相信到現在也不會在屏幕上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