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走進小屋的人正是李靖,他神色頗有些不悅,進屋之後還在鼻端揮了揮手,似乎是屋中淡雅的桃花之香熏到了這個人。
而另外兩個人正在竹桌上相對而坐,那兩個人一個是一位女子,她妝容精致,姿態妍麗,雲鬢高舉,似乎有三十六七歲的年紀。而另一個人卻是個已然有六七十歲的老人,雖然是個老者,但他臉上的肌膚依舊十分飽滿,隻在眼角有些許皺紋,他留了一臉的虯髯,那虯髯連同他的眉毛頭發一起變的雪白,隻是眼神偶爾一睥睨之間,足可顯得此人非同一般。
李靖走進來之時,桌上兩人正在雜然談話,是那女子先開口說話,她語聲柔美卻不嬌媚,正笑向桌子對麵的虯髯老人說道:“……向東而行,卻不知景色如何?”
那老人便拂髯笑道:“不過就是碧海連天而已,那東瀛之國卻還要再走一月才到。”
這時李靖已經在兩人身畔坐了下來,接口道:“大唐向東是東海,向西卻全然是荒漠了。”他說話間已經把神色間的不悅藏了起來,掛上了一絲淡淡的笑容向那虯髯老人和女子說道。
“怎麼樣了?”女子瞧著李靖忽然問道。
李靖搖了搖頭:“我暫時把他拘在了雲然圖中,然而並非長久之計,拜火教的力量不可小覷,始終將成為一個巨大的隱患。”
女子皺起了秀眉:“可是殘像又不能就此拱手相讓。”
她接著道:“我聽說如今拜火教的教主也在從波斯向東而來的路上,這次拜火教可謂是傾巢而出。除此之外,長安城聚集著不少武林中人,這些人有的出身名門,更多的人門派不詳,內中不乏高人,我在外打聽了半日才打聽到,原來這些人都是為了九州觀內的一樣寶物而來。”
“是什麼寶物?”李靖隨口問道。
女子歎了口氣,緩緩開口:“春秋筆賦。”
“什麼?”李靖的臉色立時一變,“春秋筆賦在袁天罡的手裏?”
“不知道。這消息並非袁天罡放出來的,但是這些年追尋春秋筆賦的人又怎肯放過一絲一毫的消息,所以如今的長安已經是四方雲集了。”
那虯髯老人一直未說話,此刻突然開口說:“若是讓長安群豪去對付拜火教呢?”
李靖皺眉:“大哥此言何意?”
“讓追尋春秋筆賦的人去和拜火教的人先廝殺一場,這樣一來,拜火教的威脅可去,第二,春秋筆賦也可以得到保全,第三,你所圖之事恐怕也會有意想不到的幫助。”虯髯老人從容而言。
李靖撫掌讚道:“不錯,我可以廣布消息說墨脫被九州觀所囚,拜火教定會去找袁天罡的麻煩……此計甚佳。我今日便去玄甲軍內安排。”他心中所懼此刻盡除,隻哈哈大笑。
可突然,李靖驟然停住了笑聲,屋中三人臉色齊齊一變,隻聽另一陣大笑不知何時從屋外響起,那笑聲連綿不絕,囂張之計,顯然沒有把屋中的三人放在眼裏。
李靖按捺不住,立時哼了一聲:“何方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