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著眉,略微蹙起娥眉,猶疑片刻,艱難地說:“阿恒,如果,如果我說,是我助她一把,你會不會怪我?”
席恒宛如睡著了,阿俏這句話出口,他沒任何動靜。
阿俏十指緊緊相扣,深吸了口氣:“是我放她走的,阿恒,我不想看你和肖振南為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不和。阿恒,她,她隻是愛你們的錢,為了錢,她跟了振南。”
也同樣為了錢,跟了你,你要揣明白裝糊塗嗎。阿俏喉嚨添了一把火,烤的她說不出來。
席恒驀地站起來,拳頭攥得緊緊的,瞳孔散著逼人的寒意。
對上他的寒芒,阿俏頓覺一股寒意破體而出。她明白,他生氣了。而這個怒意,起於一段,她原本打算深藏的往事。
她更是清楚,惹怒席恒,她的下場不會比那個長安好哪裏去。
或許,她會更慘一點。因為擅自動了他的人。盡管那個人,曾是可有可無的存在,而她卻是犯了他的禁忌。
席恒牢牢地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就轉身離去。
阿俏自一身虛汗癱軟在地上,睜著眼看著他拉開門,毫不留戀的跨出去。
她知道,這以後,她便再也不是他心中的阿俏。
席恒走出小院,雨點落在他頭上,順著臉頰落進他頸中。
他晃了晃拳,毫無知覺一樣,沿著雨幕,走到車前。雨幕避了光照,車窗上,依稀可見模糊的身影。他站著凝視了幾秒鍾,瘋子一樣的笑了下,才拉開門鑽上去。
車衝破雨簾駛進雨暮交錯的黑暗中。
他不信,那個人會憑空消失。
敢玩他席恒,她遲早會栽在自己手中。
就在他想著長安時,扔在座位上的手機震動起來。他不耐地皺了皺眉,沒有打算理會。
車行駛了一段路,手機仍舊不依不饒的響著,似他不接便會打個沒完沒了。席恒減速,拿起來瞟了眼,席苒的號碼。
接起來並不是席苒而是肖振南,他說:“在飆車?要不要伴?”
“可不敢勞你大駕。”
“那好吧。”肖振南笑。
“有事?”席恒不耐。他討厭這樣的雨天。
“能有什麼事,托席苒的意思,她這邊有個朋友,長得秀氣,知書達理,應該是符合你們席家的標準。”
席恒不打算聽,近一年來他們以各種名目給他塞女人,這樣的戲碼,他早厭煩了。
肖振南顯然很了解這位大舅子,話鋒一轉,便說:“我這裏有一件事,一直想找個機會給你說,那就今晚?”
席恒不答腔,肖振南就當他默許,說:“關於長安,你可以選擇不聽?”
席恒聽了,眉頭緊緊皺起。
肖振南口氣緩了緩,似在思考。關於長安,並不是好的回憶。在盡可能的時候,他絕對不去回憶。可那個她,每每總是擾得他睡得不踏實。
思考了半晌,肖振南用沉重的聲音說:“當初,我開給她一百萬。阿恒,我和她的關係,正如外界所傳。你不該用她來和我置氣,不劃算。”
這一刻,席恒不在意的笑了下,“是嗎,你出的價碼還是低了一點。如果換我,會開更高,畢竟她也還算有趣。至於置氣,肖振南,你覺得我有必要和你置氣?不管怎麼說,我們拋開朋友關係,你也是我們席家半個人。”
“這就好,不就一個女人嘛,犯不著跟自己過不去。”
席恒也笑:“振南,我妹妹常對我說,騙自己騙別人,騙著騙著時間長了連自己都騙過去了。”
肖振南頓了下,“是嗎,如果這樣,倒也不錯。”
“這兩天,回家吃一頓飯吧,老爺子也怪念你們。”席恒話鋒一轉。
肖振南聽了,笑了聲:“行啊,我問問小苒,如果行的話就明天。”
席恒不應,肖振南頓了頓,又說:“這麼晚下著雨,外麵有什麼意思?要不來我這裏喝一杯?讓小苒給我們弄點吃的。”
仍得不到席恒的應答,隻有車輪碾壓積水聲和落雨聲。肖振南摸了下鼻子,歎:“阿恒,阿俏很擔心你,給她回一個電話吧。不管她做過什麼,自己的人還會害了你不成?席苒也常感慨,阿俏是個好姑娘。阿恒我們也活了這把年紀了,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
席恒隻覺一陣如熔爐的火漿擠壓他的心肺,似要在那一瞬間,全傾瀉出來。
這話,曾有人對他說。她說,活了這把年紀,你是我見過最無恥的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入坑請自動關閉節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