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再做如何地感歎都於事無補,歸根到底還是要做出解決事情的最佳方案。
俞連祥再三考慮之後,同意了祁宇昊的說法,願意見那鬼屋中的杜氏一麵。但由於府上人多口雜,俞連祥決定帶上祁宇昊,親自往那墳前的屋子走去,上門質問。
到了那鬼屋跟前,墳前的花果蔬菜栽種得依舊那般茂盛,若不放眼望去,這裏真可謂是溫馨的田園。
隻是這鬼屋的門緊緊關閉著,四號沒有生氣,屋簷上掛滿了蜘蛛網,像是很久沒有人住過了一般。
俞連祥在這鬼屋跟前來回踱步,欲進入,卻又像是在克製自己惱怒的心情一般,望而卻步。
“將軍……”祁宇昊提點了一聲。
俞連祥自知再這樣猶豫下去也不是個事兒,深歎了一口氣,重重地敲響了屋門。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聲接一聲地敲門聲,似焦急,又似生氣,讓人聽著很是心煩。
“誰啊?敲門如此沒有規矩!”這時候從鬼屋裏麵傳來杜氏開門的聲音。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會是俞連祥“登門拜訪”,她以為是那淘氣的俞苒月再次來到她的屋前,不守規矩地亂敲門。
“怎,怎麼會是你?”就當破舊的屋門“吱呀”一聲敞開的時候,杜氏的眼神停留在俞連祥那經過歲月的洗禮,依舊英姿颯爽的臉龐,怔怔地開口問道。
俞連祥本黑著的臉在看到杜氏那樸素外衣的包裹下,顯得越發老氣的女子,一時間竟眼神裏銀光一閃而過,多了些許同情的味道。
“沒錯,是我!”自從俞連祥派人將杜氏關在這鬼屋裏,不得離開半步的那天起,他便再沒有見到過杜氏。
這十六年來,這樣突然的見麵,僅僅是第一次!
杜氏眼神在俞連祥的臉龐上停留了許久,才又望向他一旁的年輕俊美的男子,“你……你是……”
“夫人好,我是祁宇昊。”祁宇昊拱手問好,自報家門。
“祁宇昊?祁宇昊……是你……”杜氏雖從未見過祁宇昊本人,但在常氏的口中經常聽說,她也知道這個男子是俞苒月從小打心底喜歡的男人。
俞連祥稍稍低頭向這簡陋的房子裏張望了一眼,見屋內光線昏暗,濕氣很重,便開口道:“我們就在這前麵的空地說說話吧!”他指著空地上的那個茅草亭子,說道。
杜氏遲疑地點了點頭,伸手梳弄了兩下耳邊濺白的鬢發,同他們一起走向前麵的茅草亭子裏坐下。
“我去弄點果子來,這些果子都是我自己種的。”這麼多年沒有相見了,杜氏與俞連祥之間變得越加生疏,竟客套起來。
“不必了,你就坐下吧!”俞連祥的聲音裏帶著些許不容反抗的威嚴,這就是一個將軍常用的說話方式吧。
杜氏又重新坐了下來,低頭不語,等待對方先發話。
“杜嫻,你可知今日我前來找你……是為了何事嗎?”俞連祥淡淡開口道。
杜氏依舊滿滿當當地低著頭,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遲疑地搖了搖頭。
俞連祥多年帶兵打仗,一直心直口快,不繞彎子,便將來意表明,“是關於俞苒月的身世。”
此話一出,猶如晴天霹靂,還不知道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麼事兒的杜氏立刻兩眼瞳孔放大,神情慌張,渾身顫抖起來。
“什……什麼意思?”就到這個時候,杜氏還在裝傻。
“別再裝了,我知道月兒是無辜的。你和常月十六年前策劃的那場騙局,我已經都知曉了。”俞連祥此刻說話的語氣更多的是無奈,而不是氣憤。
杜氏沒有想到前些日子剛與俞苒月相認,事情就很快地暴露開了。
“你……你是聽誰造的謠?”杜氏依舊不肯承認,因為她知道如果自己就這麼承認了,遭罪的不僅僅隻是自己,還有常氏和自己的親生女兒俞苒月。
“常月與月兒已經承認,你又何苦還要繼續裝聾作啞地隱瞞於我呢?”俞連祥眉頭輕蹙,深深歎息。
這些日子他的歎息聲忽重忽輕,像是把這輩子的氣都給歎完了。
杜氏渾身戰栗,他知道俞連祥的脾氣。隻是在不確定俞連祥是否真實知曉實情的情況下,她還是不敢輕易承認。
她微微抬起頭,楚楚可憐的眼神直望向祁宇昊。
祁宇昊知道她的意思,向他點了點頭,意思是告訴她,紙是包不住火的,俞大將軍確實依然全部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