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章伯…伯我真的,真的不行了。咱們到底還要走多長時間才能到啊?”此刻,在繼續和章老頭走了好長時間的張若痕,終於體力不支的停下了腳步,有些耍著無賴的,原地哈腰喘著重重的粗氣向他喊道。
然而,章老頭僅是略微的轉了一下頭,擺著嚴肅的表情看了看他,腳步卻絲毫沒有減緩的意思,繼續的向前走去。
“喂!喂!章伯伯,你等等我啊,等等我啊。”看著章老頭即將的在自己視野裏漸漸消失,嘴裏埋怨著老頭無情的張若痕,為了解開自己的疑惑。隻好再次咬著牙,狠狠地吸了一口氣邁步追了過去。
又走了一段時間,在章老頭的帶領下,二人已然出了市區,走到了郊區裏一處還有幾棟未拆的爛尾樓前。環顧著四周的景象,張若痕有些微微的愣在了那裏。
隻見眼前那幾棟爛尾樓的不遠處,還存留著一座廢棄破舊的工廠。肮髒布滿鐵鏽的破損鋼梁,橫七豎八的倒了下來,那隔著工廠前斷壁殘垣的護欄上,赫然的掛著幾層厚厚的油紙布。一陣微風吹過,空氣裏淡淡的漂浮著一股股腥臭味,踏著腳下遍地都是塑料帶的荒蕪土地,張若痕莫名的撓了撓頭,然後轉而看向身邊的老頭。
“章伯伯?你帶我來這,是要?”抬手拽了拽身邊章老頭的衣服袖子,張若痕輕聲的問道。
“嗬嗬!小夥子,來,隨我回家。”抬頭望著眼前這幾棟舊樓,老頭眼圈有些微微的泛紅,這一刻他好似想到了什麼,漠然的隻聽見他深深的歎了口氣。
過了約有一分鍾。章老頭才漸漸的平複了自己的情緒。隻見他下意識的抓住了張若痕的手,就向一位爺爺牽著自己的親孫子一樣,拉著他不緊不慢的向爛尾樓裏走去。
“啊!章伯伯?您的家就住在這裏嗎?”和老頭進入樓後,張若痕望著走廊裏那暈黃昏暗的燈光,努力的調整著眼睛適應眼前的光線,有些謹慎的問道。
然而,他自己得到的卻是沉悶的回答,隻見章老頭仍舊拉著張若痕緩緩的登上了殘破的樓梯,轉了個彎繼續的向前走著。
當二人登上四樓後。走廊裏的暈黃燈光已經徹底的熄滅。此時,空寂的回廊裏隻能靜靜的聽見,倆人那沉悶規律的心跳聲。
吱呀一聲,刺耳的摩擦聲回蕩在寂靜的走廊裏,隻見章老頭彎下腰,艱難的用鑰匙對開了身前鐵門。
砰!砰!推開門,一股腐爛令人聞後想嘔吐的氣味撲麵迎來。張若痕緊緊的捂著鼻子,小心的躲在了章老頭的身後。
滋!滋!滋!幾聲電流的劈啪之聲傳來,漸漸的屋子裏明亮了起來。
“小痕,進來吧!”當一切都覺得差不多了,章老頭才拍了拍身後的張若痕,示意的他隨自己進來。
“哦!”慢慢的從老頭身後走上前來,瞬間映入張若痕眼前的,便是一堆如小山般高的破銅爛鐵。走進屋子後,廳裏布滿灰塵的地麵上,赫然擺著種種類別,各式各樣已經生鏽的大鍋。而四周已然有些泛黃的快要脫落的牆皮,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蜘蛛網,踏在吱吱作響的木地板上,張若痕目瞪口呆的看著這裏的一切。
“小痕呐,你隨意坐,我去給你倒杯水來。”也算勉強盡了待客之道的章老頭,環顧著這裏熟悉的一切,說罷,便微笑的轉身佝僂著身子向廚房走去。
“額!哦,謝謝。”走到廳裏麵唯一擺著的破舊沙發前,張若痕望著那已經被老鼠啃咬了幾個大洞,布滿塵土的沙發坐墊上,他皺著眉頭擼起校服袖子狠狠的拍打了幾下後,自己才小心翼翼的將身後厚重的書包,和懷裏的《美食鑒賞大全》放在了上麵。
“來,小痕,喝水!”不一會,拿著兩個看起來泛有白色印記的玻璃杯,章老頭平穩的將裝著純淨水,杯底部明顯沉積著泥土的杯子走上前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