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不知,若非皇帝而言,隻怕老奴也不曾知曉娘娘深處羅浮宮之中……那處寢殿自從……青檀公主逝世之後,就時而發生怪事,本就在偏僻之地,後來更是荒蕪……”覃公公一番話說的格外緩慢,似乎在斟酌著當說不當說,可是此般已言了這麼多,便也緩慢的道了出來。
“知道了,你退下吧。”聽言,齊季揮揮手便不作言語,庭院中的青長仍是在歡快的玩耍著,若是清醒告訴他,青檀可能未死的消息,會不會也如此時一般開心呢?
隻是誰知這樣的猜想是不是對,如若錯又該是怎樣的一個傷害呢,齊季這般想的,不由覺得那樣似乎更加殘忍,瞧著太陽徹底高升照耀起來的模樣,她對著身邊的宮女吩咐好做青長一人的早飯,便緩步邁出了寢殿。
青長在轉圈,一時無察,令她靜悄悄而離開,皇宮這般地界,她還是不熟悉,瞧著東與西,南與北,隻覺得相似,好在這條路也走了兩三次,她就那般默念的尋找去喜樂宮。
喜樂宮好似被幽閉了一般,縱使白日裏也顯得陰森無比,那條小巷似乎被擋住了多半的陽光,隻留下一條小細縫的光路,在那裏照耀著,似乎在說那條路隻是給影子那般淺薄的人而走的。
像她們這般,隻能順著陰霾遍布的大路,幽幽感受著陰寒之氣,走到喜樂宮的門前。
朱砂色的大門似乎幾日未見,略顯舊氣了一些,朱砂之色沒有那般鮮豔濃厚,金黃色的門環也稍稍掉了漆色,看著頗為古怪,頭頂懸掛的燈籠也露出一個個的破洞,就那般孤零零淒慘慘的掛在門上,悠悠的晃著。
齊季走上前敲了敲門環,輕聲喚道:“青眉?嬤嬤?在嗎?”
話落還沒一息,便見房門露出一條狹縫,探出一顆頭,瞧見齊季的模樣,忽而微開出一個人身那般寬窄的地方,然後嬤嬤輕俯身道:“娘娘,您怎麼來了?”
“嬤嬤,青眉在嗎?我來瞧一瞧她……”齊季輕扯著唇角笑道。
“在,眉主子就在涼亭中,娘娘請進……”嬤嬤聽言稍稍錯開了身,露出院內的景色,齊季聞言踏步而進,隻瞧滿園漂亮的喜樂宮,落敗的似羅浮,花卉都落,隻餘枝幹,池塘花角皆是沒了影子,隻剩下一片清冷的水,和一座孤零零的亭。
上麵的輕紗飄揚,半隱半現的露出青眉的臉,顯得格外的悠遠而模糊。
“眉主子,貴妃娘娘來看您了。”嬤嬤關了宮門,對著涼亭中的人輕聲喚道,隻瞧亭中目視花圃地方的雙眸緩慢移到了這邊,瞧見齊季之時,緩緩的扯開唇畔,輕聲而道:“夫人,你來了。”
“恩。”齊季點點頭,站立在那裏不動,一如青眉那般瞧著她,定定而不多言。
“娘娘,您去吧,老奴去給你們斟上茶,備點點心來……”嬤嬤瞧此,俯了俯身而道。
“有勞嬤嬤了。”齊季點點頭,跨步越過嬤嬤走了過去,冬日的白天也是略顯冷的,雖然古時的衣衫都是左三層右三層的套著,衣料也漸漸變厚,可是在這寒風之中無遮擋的地方坐著,還是有些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