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府邸之中，似乎氤氳雪霧的緣故，寂靜紛紛，背靠山腹的小院中掌了一盞燈，將漆黑的屋舍給點燃逐明，屋內坐著兩個人，相似容貌不一樣的衣襟，若非此就好似麵前呈著一麵鏡子，而落出一張臉眸似的。
十三背後椅座閑散而臥，挑眉瞧著那似舉措不安又似壓抑情緒的青長不由嗤聲笑言道：“怎麼？還要與我說道說道？這些時日還未夠？”
“齊季去哪了？這是她的院，你不許進來。”青長聞言頓時瞪大了眸，眸中盛滿了怒火勾勾的望著十三嗬斥道。
“我怎麼會知她去哪？何況這是我的府邸，我願去哪便去哪，你管的著嗎？”十三聽言稍稍沉默，忽而那斂下的唇畔笑意愈發綿長，瞧青長那般嗤笑嘲諷愈甚，言辭間毫不手軟道。
“哼……”青長聞言啞口無言，隻怒瞪著一雙眸望著他一動不動。
這是今月的第幾日這般？似乎很多很多次，很久遠的時間，自從這個院落住了沒幾日的人消失後，他們二人便時不時的來此鬥上一番，不過是口舌之爭罷了，蘇途的神醫稱謂似乎麵對樓青長時失效了。
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知能道明其非病因而傷及哪，隻道是外力，可具體為何，如何醫治，蘇途便是一問三不知搖頭而晃，可也因此，蘇途對待樓青長愈發的看重，他是醫者，自然是對這些疑難雜症，古怪病因而感興趣，念及是為他身，十三便縱容了。
隻是每日例行的病查過後，樓青長便如歸巢的小鳥總是要回這裏坐上一坐，而每每這時兩人總是相撞，也不知道是天性使然還是什麼古怪原因，反正幾乎沒三日一小撞，每七日一大撞，難免鬥嘴一番。
忽而十三疲倦了，從軟塌之上起身，邁步而去，徒留樓青長一人在此，似乎也是唯一一次一人而坐，樓青長那微瞪圓滾的眼驀然酸澀，緩緩的落下一滴淚，卻是固執的咬牙沒有出聲。
直直的望著屏風之外，輕聲絮叨著：“齊季是壞蛋，說好要陪我的，你是壞蛋，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十三站在門外不遠，聽樓青長那般言辭，心頭略微惆悵，他似乎還未尋出她為何獨得他二人喜愛的原因，她便走了，這般多日的尋找總是無果，莫名多了些煩躁，說不清楚是因為什麼，隻是煩悶上了心頭。
站在清冷寒風之中，雪花還在掉落，慢慢沾染了他的肩頭與發，十三仍是未動，圓圓的石桌已是厚厚的一片，將桌下那片淨土給保留的完完整整，月光清亮，透在白雪之上，微微泛著光。
好似眼睛都被晃到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有人拂去他肩上的雪，蓋上一層披風，將漫天白雪與他隔離，輕潤聲音而道：“爺，你該休息了。”
“還是無果嗎？”十三聞言一陣寂寞無聲，忽而輕聲而道。
“恩。”莫牙聞言略微發愣，忽而點點頭說道，無果，近一個月有多的時間，從未間隔的每日尋找，可仍是無果，一如初時那般憑空消失而再無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