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深沉便是在此般禁錮緊緊中沉眠,好在多日來的習慣令其在這般困惑的情形下也漸漸睡下,隻是翌日間而醒時,床榻邊已是空,那昏暗的油燈已燃盡,觸目間俱是黑暗。
齊季便這般摸索著黑一步步而行,擦著牆邊點點入得了那緊闔的門外,同為黑色,燈油盡無,不現半點光暈,就此這般黑暗,隻能憑借感覺而行,幸好並未太長的路,終落了盡頭。
那扇暗格的門似是無處而尋,就那般靜靜毫無縫隙的貼在牆體之上,竟分不清哪裏是門哪裏是牆,漸為熟悉的黑暗間,依稀能瞧見摸索的痕跡,牆麵平平似是無任何的凹凸在,摸索了很久,終是尋到一個槽點。
輕手按下間,隻聽耳畔處一聲脆響,那緊闔的門輕掀起一條的細縫,慢慢露出門外也不甚光亮的天,那不盛寬曠的廳間似是坐落著一團寒冰,幽幽而落,略盛深態的眸光中含著一絲幽邃痛楚,那般淺淺流轉間,似不細瞧便望不見分毫。
“十三?”齊季略微低聲喚道。
那聽到呼喚的身體似是微微一動,那般輕淺恍惚僵硬間落下的一聲輕折音,幽邃的目光更現破碎之態慢慢轉至到齊季所在位置,傾斜的眼眸那些許的眸光更盛一絲憂態,唇齒似微微開合間,落下那如聲還要破碎的聲音。
“娘……親走了。”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就恍若壓碎了他全部的力氣,那深藍色的眸間更是一抹說不清的韻味在其中流轉,為何為何……
那昨夜徘徊於齊季耳畔的話語又一次在他的心底濃烈的響起,反複的追問,他想問一問為何,可是此時卻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漆黑漫漫如夜不散的深淵之地,如何瞧都恍若沉陷於黑暗中不止,不現半點的光暈,那夜間落至於暗格下的小舍間,他緊摟著齊季的身不斷的喃喃,腦海裏俱是那藍衣的身影,熟悉的麵容,那一顰一笑間俱是他曾懷念,想念萬分的,可現今又要再一次的離他而去。
這樣的事情,他要如何接受,他又該如何接受?
“別擔心,未必是你所想的那樣。”一瞬間恍若動容,齊季站立在門畔,腳下還未邁出,就那般望著,瞧著他眼底的幽藍之色,終是緩緩走上前,輕輕的將手覆蓋在他睜開的碎藍眼眸間,輕聲而落。
淺淡的綠芒慢慢從她的指尖而溢出,慢慢的落在那似僵硬的寒冰之上,似是一瞬間而打破,漸漸落下似雪花般的輕飄的紛紛揚揚,漸漸散落為一空,將凍下不動的他一瞬而解脫下來。
身形而落間便猛然要疾奔,連帶著齊季都要飛奔出幾裏之地,隻是臨至那黑霧薄障之地,被迫停下,漆黑間雖無形卻堅實的落在此地,牢牢的困住這一方天地的人兒
“啊……”暴怒一瞬間而席,齊季正處風波中心,瞧他總是平靜清冷的麵容一瞬間破碎的幹幹淨淨,就恍若完好的陶瓷一瞬間瓦裂上諸多的細紋,深深淺淺俱是清晰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