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京城九十多公裏的官道上,兩匹棗紅駿馬正向著京城方向飛馳而去,馬上分別坐了一紅一黑兩個豐神俊朗的少年。
黑衣少年很不滿地埋怨道:“天煒,你至於這麼要死要活的往家裏趕麼?今天就算到了京城那也是大晚上的事了,連頓熱乎晚飯都撈不著,還不如在上個城鎮歇歇腳!你當老子同你一樣是鋼筋鐵骨啊?咱們可是連著三天趕夜路了,三天!”
“孟兆宇,給我閉上你的臭嘴少囉嗦!幾天不打你皮又癢了吧?我家老爺子可不像你家的那麼好伺候,我要是敢遲上一會兒,他非得把我往死裏操練不可!”紅衣少年關山河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又抽了記馬鞭催馬奮進。
孟兆宇哈哈訕笑了幾聲,在軍營裏摸爬滾打了兩年,他差點忘了關家老爺子的手段了,嘖嘖,那可是尊惹不起的大佛!
想起被關家老爺子往死裏操練的時光,孟兆宇狠狠打了個寒顫,那滋味兒,嗨……一言難盡啊!
當下兩人再不廢話一個勁的打馬前進,所過之處留下一道黃塵滾滾。
一路狂飆到京城,關山河取出令牌喝令打開了城門,兩人分道揚鑣向各自家中趕去。明月高懸,群星璀璨,寒涼的夜風呼呼的穿過無人的街道,待關山河勒馬而下時已是戌時了。
敲開大門,守門小廝接過關山河手裏的馬鞭恭敬地稟道:“二少爺,老爺已在內書房中等候多時了,還請您快去吧!”
關山河額上滑落一滴冷汗,心裏寒氣直冒,壞了壞了,還是遲了!老爺子這次不知又要怎麼收拾他,紮馬步三個時辰?和八十多號人對打?還是……
關山河的腦海裏立刻浮現出往日不堪回首的記憶,腳下生風的趕去了內書房。若不是府裏禁用輕功,估計他這會兒早就使上了。小廝同情的目送著他的背影,關府的少爺--難做啊!
內書房裏燈火通明,關老爺子正手捧兵書消磨著時間等候次子歸來。關家是簪纓世家,祖上是開國的功臣,代代世襲一品衛國公,家中子弟也是投身軍旅的多,因此關家在軍中的威望極高,可謂滿門忠烈。
對於南豐朝而言,關家就是房上大梁,一個“關”字意味著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它就是南豐朝永不垮塌的最後防線!
撥亮了燭火,關永昌的視線挪到了門口,利如鷹隼的眼眸裏泄出一絲笑意。
--來了……
關山河敲敲門,門裏傳來了關老爺子的應答聲,他這才進了書房。燈火下,關永昌細細打量起許久未見的次子。
兩年沙場上的刀光劍影、生死搏命打熬出了少年一身暗湧的淩厲殺氣,原本白皙的肌膚也被曬成了粗礪的小麥色,但眉宇間卻愈見陽剛成熟。關永昌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猛然出手直直扣向了關山河的咽喉。
關山河見機的快,一瞬間倒退了三四步後順勢而上,一手反扣關永昌的咽喉,一手抵住關永昌隨之而來的重拳。關永昌立刻沉身躲過關山河直逼而來的鎖喉,反手劈向關山河的腰眼,關山河險險的旋身閃過,誇張的哇哇大叫道:“老爺子,你還要不要抱孫子了?下手這麼狠!”
關永昌收勢起身,風涼的斜睨了兒子一眼,“到現在連個媳婦都沒訂上,這筆賬老夫還沒同你算呢!要孫子容易得很,老夫可不止你一個兒子!”
關山河立刻垮下一張臉,他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怎麼淨搬起石頭往自己腳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