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清理(1 / 2)

夜深無星,滿月獨輝,城南蔡府中一片寂寂隻剩下內書房還亮著燈火。蔡平坐在案後奮筆疾書,寫的似乎是一封書信,寫好後用蠟封口蓋上私印遞給了一旁的長隨蔡全,“想辦法把這封信速遞到京中,記住要快!”

蔡全諾諾應下,將信疊好小心的放進懷中,蔡平雙手揉著太陽穴很有些頭痛的道:“今天那邊的情況如何?”

“和前幾天一樣,雲大人仍呆在驛館裏閉門不出,他的幕僚也依舊到處遊玩,至於關統領,他還是每天都在操練士兵,都沒有任何異樣表現。”

蔡平揮揮手,蔡全立刻很有眼色的退出了書房。呷著手邊的大紅袍,蔡平狹長的雙眼不自覺眯起:他到底還在等什麼,為什麼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這小子真的是繡花枕頭一包草……

眸光轉寒,蔡平放下茶盞冷笑了一聲,不管這臭小子是真傻還是假傻,一切都已經太遲了,所有的破綻都已經被清理,他還能翻出什麼浪花?!這麼一想,蔡平立刻舒坦了許多,下腹也漸漸升起一股熟悉的燥熱感。蔡平舔了舔發幹的嘴唇,說起來他也有好一段日子沒有寵幸過二十一姨娘了,她才被抬進府裏半年而已,怎好太過冷落了她?

腦海裏浮現出二十一姨娘俏麗的臉蛋,柔軟白皙又豐腴的身段,蔡平再也坐不住了,披上披風便朝二十一姨娘的海棠園裏走。方才的那些煩惱好似全都飛到了爪哇國,退散得幹幹淨淨。

第二日辰時初,一個荊釵布裙年約三十三四歲的蒼白婦人並一個十四五歲的黃衫少女逆著人流走過。少女孫芸苦著小臉怯生生的道:“娘,咱們……咱們真的要去擊鼓鳴冤麼?”

孫李氏眼裏泛出淚光,她握了握女兒扶著自己的小手,啞聲道:“這鼓一定要擊,娘不相信你爹會拋下咱們娘倆兒自個兒去了,他一定是被害死的!”

威武莊嚴的府衙已近在眼前,門口兩座大石獅子猙獰可怖,守在門邊的衙役也是人高馬大、滿臉橫肉。孫芸心裏害怕得緊,扯了扯孫李氏的衣袖,“娘,那人說不定是個騙子,人都說衙門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萬一咱們去了他卻沒來,那咱們可怎麼辦?娘……”

孫李氏不等孫芸說完就甩開了孫芸扶她的手,她氣得渾身發抖,臉色也愈發蒼白難看,“你滾,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自己的爹被人殘害致死,如此深仇大恨你不思洗清竟還臨陣退縮,我要你這個女兒何用!”

說罷,孫李氏毫不遲疑的轉過身強自掙紮著朝衙門口走去。孫芸被孫李氏的怒斥訓得愣住了,心中既羞且慚,眼淚嘩啦啦的流出眼眶,她急忙提步追上孫李氏欲攙扶著她一起走。孫李氏正火燒肝肺,一而再再而三的推開孫芸,堅決不肯讓她攙扶。孫芸一疊聲的哀哭著告罪,孫李氏雖然心疼女兒,但還是強撐著不肯看她一眼。

如果昨日那位先生真的是個騙子,那麼此番她擊鼓鳴冤一定討不到好果子吃。她身體衰敗,不得不叫了女兒扶著自己過來,現在眼見著衙門就在麵前,若真有什麼意外她一人承擔就好,何必拖累了女兒同她一起受罪?

心意既定,孫李氏咬著牙快走幾步,一氣奔到了鳴冤鼓前拿起鼓槌就要擊鼓。兩旁的衙役對視一眼,一個奪下了孫李氏手中鼓槌,一個一手揮開了孫李氏不準她再上前一步。

“大膽刁婦,你一個女人家無事敲什麼鳴冤鼓,自叫了你家男人過來!”

孫李氏踉蹌著倒退了幾步,眼前金星直冒。孫芸連忙扶住了母親大著膽子死命瞪著那倆衙差,一副要咬人的模樣。

孫李氏緩過氣來,想起過世的丈夫心中悲痛不已。她執禮將事情略略敘述了一遍,希望衙役能放她去擊鼓鳴冤。那兩個衙役怎麼會肯,任孫李氏磨破了嘴皮也堅決不讓她靠近鳴冤鼓一步。雙方糾纏了好一會兒,兩個衙差被孫李氏煩的不行最後竟動起手來,一把將孫李氏狠狠摜在了地上。

孫李氏隻覺得渾身骨頭嘎吱作響就差被摔得粉碎,劇烈的疼痛更是讓她幾欲暈厥,但孫李氏是個狠的,硬是死死咬住了嘴唇一聲不吭,把皮都咬破甚至流出了血來。

孫芸見到母親的慘狀,氣憤之下竟不知從哪兒冒出一股勇氣,趁衙差不備就撲了過去,一口咬在了那差役拿著鼓槌的手上。衙役吃痛自然鬆開了鼓槌,孫芸拿了掉在地上的鼓槌就敲上了鼓麵。

紅皮大鼓發出一聲悶響,隆隆的似是要撼進人心裏去。不待孫芸再敲第二下,反應過來的兩個衙差就再次奪下了鼓槌,一人扯著孫芸一邊手臂把她撂到了孫李氏身旁。

孫芸痛得慘叫出聲,小小的人兒在地上蜷成了一團。孫李氏忙忙抱住了孫芸問這問那,孫芸流著淚呻吟著根本說不出話來。